他个子本就高,又踩在椅子上,换灯泡的时候只得微微屈着腿,T恤外套着一件薄款的黑色冲锋衣,搭配牛仔裤,袖子挽了上去。一只手扶着灯座,另一只手用力拧动,秋恣宁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他小臂突出的青筋上,心里慢悠悠想着:也不是毫无兴趣。
身体的确可口,可倒胃口的是他的性格——阳光又单纯,暖男于她,就像是冬日夜晚的泡脚水,暖融融的,不介意用脚丫子随便巴拉巴拉寻个开心,但却死也喝不下去的。
原本凌乱的房间被陈子昂彻底收拾,这么看起来,竟然有些单调了:偌大的客厅甚至连电视都没有,非要说算得上家具的,只有一张棕褐色的懒人沙发和大理石茶几。但最简练的还得是客厅左边的开放式厨房,只摆了一尊冰箱,上面叠着一台旧微波炉,灶上仅有一只小奶锅,边上堆了一沓的速食面。
“你家这么好看,怎么不多买家具?看着空荡荡的。”陈子昂好奇。装完了灯泡,又不肯走,黏着她找话题。
“只攒够了房钱,家具钱还在攒。”
“你赚那么多还要攒钱啊?!”他不信。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秋恣宁扬眉——账号流量起来以后,她几乎不再发照片,全靠文字输出,约炮时候说的也是本命。现实生活里知道她就是秋宁儿的也只有几个关系近的朋友。听陈子昂这么问,她一下警醒起来。
好在陈子昂迅速摇了摇头,“不知道。但你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妙龄富婆。”
“你还挺甜。”秋恣宁噗嗤一声笑了,随即拉开门送客:“行了,灯泡装好了,你可以走了。”
陈子昂默了默,却没动。他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门口的她,半晌:“我不是为了修灯泡的。”
“谈恋爱更不要找我。去找同龄的小姑娘。”秋恣宁见他不走,干脆又折回客厅,拉开了窗户,点一支烟。
窗户外是车水马龙的街道,工作日的下午,车流不断。不知道过了多久,“砰”的关门声,随后,身后的脚步声传来,高大的身影在窗边停住,拢住了秋恣宁。
“……我不想要同龄人。”
骨节分明的手夹走了她指尖的半支烟,陈子昂的吻落在她的耳垂上,她能听见他的呼吸。见秋恣宁没有反抗,他轻轻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俯下身,去触碰她的唇。
烟圈吐在他的脸上,发涩的苦味,又带一点薄荷香,秋恣宁冷冷看着他,“我不喜欢抬头。”
“好。”陈子昂的目光虔诚,锁着她的眸子,缓缓屈膝,单膝下跪,牵起她的手托住自己的脸,抬着头,声音暗哑:“……这样呢?”
心口动了动。夕阳沉下,陈子昂的身影被她挡着,她只能看到他略微有些秀气的眉眼,微微下垂的眼睑,漆黑却闪亮的眸子,被情欲笼罩。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唇瓣相触,这一次,彼此都清醒。
“我会很乖。”他喃喃,拢住她的手,示意她的掌心可以用力,贴着她的唇,“会做家务、会照顾你、会黏着你……”
朝拜般的姿势,当这个吻不断加深时,他贴着她的耳朵,炙热虔诚地唤了一声:
“主人。”
夕阳遥遥挂在天际线上,二环路上行人如织,秋恣宁家的窗户刚刚被擦拭过,宛如透明一般,屋内的灯不亮不暗,因此窗户边的两个人也没有注意在楼下到不远处,有一个男人站在原地,容貌普通,身形不高,死死盯着两个人交缠的身影,颤抖的手,紧握成拳。
。
午休的时候,秋恣宁还和盛以晴聊得火热,过了三点后便没再回盛以晴的微信,盛以晴好笑,不知道这女人又被什么绊住了脚。
同居的游戏过了一周,盛以晴如实向秋恣宁汇报陈撰行动:
“什么都按找我的需求来,下班连游戏都没打,每天陪我看剧,情绪价值拉满。只可惜工作变忙了,每天都是我到家了他才回来。有一点点惨。”
“就应该这样,你继续任由陈撰割地赔款日渐消瘦就行,我告诉你,越是自私的女人才越能被婚姻滋养。”
“……这样的婚,我挺开心的。但不知道他怎么想。”她于心不忍。
“你当然也可以试着迁就他,然后慢慢的,就变成了你在割地赔款,底线一点点降低,变成婚姻里的老妈子。还是那句话,婚姻是拔河、是跷跷板,是你付出多了,他就自然而然付出少了。而爱你的人,永远不介意为你付出。”
盛以晴不搭腔了。
周五的下午,同事们走得早。盛以晴这几日盼着回家,收拾东西的时候先给陈撰发了微信:“我下班了哦!”
陈撰过了几分钟才回:“我今天迟一点到家,需要拐到超市买点零食。”
“零食?”
“嗯。明天不是要和迟威他们去京郊野餐么?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