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自从被许大夫家退了亲,一个都没成!十六岁的姑娘家,如花似玉,竟给耽误了。”
“难道说,这丫头真是克夫命?”
“这谁能知道啊,若真是克夫,许家退亲退得正好!你没看,许家大郎刚退亲就好了!前几天我还见他在大街上晃悠,马上又要定亲了,定的平山县的姑娘呢!”
听见平山县三个字,谢聿铎留神看了一眼。
“话说回来,既然退了亲,人家送聘的银镯子,该退就得退!这沈大哥素来不是不讲理的人,今日怎么这么轴起来了!”
“谁知道啊……”
眼看肉饼还要做上好一会儿,他闲来无事,负手而立,往那热闹处看。
还好他身量高,人多也挡不住。
人群正中,一个黑瘦些的大叔,张着两只手,满脸气愤,声量也高。
“沈大哥,当日我确实说过,只退了礼金就行!可那银镯是游儿他娘的遗物,眼下孩子又要定亲,我要是不拿回来……你说说这事儿……”
对面,一个面相和善些的大叔,紧皱眉头,低声争辩着什么。
一个身量颇高的年轻人,捏紧拳头,怒不可遏,要不是一个中年妇人拦着,只怕就要冲上去打那瘦大叔一拳。
就在他娘快要拦不住的时候,后边铺子的门一开,出来一个白皙高挑的小姑娘。
好相貌!
谢聿铎在心中暗暗赞叹。
那姑娘一出门,大家声音都低了些。
那青年见了姑娘出来,马上开口。
“月儿,你回家去!这儿没你的事!”
声音很大,谢聿铎听到了,记住了,她叫月儿。
那妇人也拉着姑娘,推她回去。
月儿摇了摇头,拍了拍娘亲的手。
“娘,哥哥。不妨事。”
姑娘一步迈出了店门,脸上倒带着笑意,声音清亮。
“许大叔,当时您确实说,只退了礼金就行。可我家爹爹,把您家送来的两斗白米,四盒果子,两匹布都送回你家了。您当着众人的面说说,是不是?”
那瘦大叔见姑娘家自已出来了,脸上有些愧色,声音也小了些。
“不错,可那镯子……”
那姑娘随即举起手里银镯子,往众人跟前一亮。
“大叔您说,这是许大婶的遗物,可是这手镯是镇子东边孙家银铺子打的,大家都认识这样式。大婶五年前就没了,孙家铺子四年前才开,怎么会是大婶的遗物呢?”
那瘦大叔一愣,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这……”
那姑娘微微一笑,提高了声量。
“这件银镯子,是我去年过生辰的时候,你家儿子送的生辰礼。若是你家要把送出去的生辰礼,再要回去,直说便是,又何必牵扯到聘礼不聘礼的呢?”
那瘦大叔张了张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