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着中午的冲突,二婶、堂嫂和玉锦都不怎么说话,沈绮和玉钟姐妹自然也不提这事儿,大家默默吃饭。
倒是堂哥谢聿铭,抱怨中午送来的饭菜淡了些,被二婶指桑骂槐说了一通。
这边刚吃了饭,正巧铺子里地五儿过来传话说,说前边铺子里有事找主家。
谢聿铭正被他娘说得不快,逮住五儿狠狠骂了几句。
谢聿铎正要跟沈绮一起回房,见到这个场景,只好冲沈绮点了点头,示意她先走。
沈绮点头会意。
“大哥消消火,我往前边正要去一趟,顺路就去了。”
这边在书房刚处理完,送了客,正打算回去,就看见谢聿铭又推门进来了。
“大哥,怎么这时候又过来了?”
谢聿铭径自进来,瘫倒在书房的罗汉床上,唉声叹气。
“回去也是一肚子气,这个不搭,那个不理的,倒不如在前边自在。”
“又和大嫂嫂置气了?”
“你这新婚燕尔,不晓得我的苦楚,说出来也没人信,只有天知道罢了。”
谢聿铭苦笑两声,又想起一事。
“今日后半晌,汤叔对我说,遇见两个淮扬的客商,带了好些细料,你怎么没收?他给我看了铺子里的存货单子,那几样药材,存的也不多了,他们价格又低,收过来正好大赚一笔。”
谢聿铎翻看今日的账单。
“若是收了,也许能赚些,只怕打上半年的官司,反倒亏得更多。”
谢聿铭撑起了身子,“这话是怎么说?”
“那两个人,很怪。”
“怪?”
“我去看了,那两位客商住在手帕巷,巷子里面净是些便宜客栈,马车又不好进出。
大多数贩药商人,常年走南闯北,一为了自家安全,二为了出去方便,都会住大客栈,哪里会在这上面省钱?”
“话虽如此,也不能说死,若是遇见勤俭持家的,住几日小店,也是有的。”
“这是其一。其二,淮扬商人出门多,大多都会说官话。可那俩人出来贩药,确是一口的淮扬口音。再加上,穿着一身的丝绸衣服,却不刮胡子,真是怪中之怪。”
谢聿铭倒了杯茶,笑道:“二弟,你这话没理,还不许人家留胡子了?”
谢聿铎合上账本,站起身,踱步过去。
“大哥有所不知。这样的药材,最要紧的是品相干净,因此客商很少蓄须,怕平日不经意掉下几根来,伤了品相。
这两个人穿着丝绸衣服,那胡子却长得连脸都看不见了。说实话,我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觉得他们实实在在不像是正经客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