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歌恐慌的挣扎,却被凤元里摁在地上,鼻尖绣着微湿的腐叶的味道,背上一阵凉意。
“啊!”
凤元里的哀嚎,楚长歌顿时像是得到了解脱,转身却看到凤元里的双掌被一支羽箭钉在了树上。
楚长歌抬头,秋日并不算刺眼,她却觉得手拿弓箭的他犹如夏天烈日浑身散发着暴烈的气息。
而她差一点就脱口喊出他的名字,紫眠。
紫眠将手中的弓扔在地上,捡起凤元里的剑走到凤元里面前,冷漠的语气波澜不惊,“哪只手碰的?”
凤元里痛得连话都回不上,只能哀求似的看着紫眠。
却不想,紫眠却面无表情开口道,“那就是两只手。”
紫眠转首看了楚长歌一眼,抬起一手蒙住了她的双眼,而她的耳边却清楚听到了凤元里的哀嚎声。
楚长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却顿时觉得浑身温暖,那个人的气息如此的亲近,她贪恋的抬起手揪住了他的衣襟,泪水顺着他的手掌落下,喉间却像是堵住了一般,张口又闭了起来。
“别怕。”他的声音温柔的化开了她所有的害怕。
楚长歌回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在紫眠的马车上,宽敞的马车里,她却睡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
最让她觉得不舒服的是,为什么柳如初也在?
柳如初见她醒来,便一脸笑意的开口道,“皇上,安夫人醒了。”
楚长歌看着柳如初的脸,第一想到便是自己的脸,摸了摸脸颊还好面纱还在,在林子里的时候差一点就让凤元里得逞了。
柳如初递了湿巾给楚长歌,试探性的开口,“安夫人既然醒了,那我去通知沉央皇子?毕竟安夫人身上有擦伤,还要上药,这穿着皇上的衣裳总是……”
楚长歌低头看着裹在自己外面的衣裳,见柳如初想撵她下车,她抬手想解下衣裳还给紫眠,免得被柳如初盯着,却引得背上伤口疼。
楚长歌叹气,赌气又趴回了软垫上,“我动不了,柳姑娘要是这么介意,那就自己去喊沉央皇子来。”
柳如初顺势应了下来,还以为安夫人是识趣,去不想上头坐着紫眠先开口,“不用了,我喊了阿离过来。”
说着,马车停下来,阿离冲了进来,结果原本宽敞的马车因为阿离带了太多东西,变得有些拥挤,阿离便看了看柳如初,“柳小姐,这般不识趣?”
柳如初心里还纳闷,“将军夫人,在这里不合适吧。”
阿离一把拉起柳如初直接塞了出去,柳如初碍于紫眠在不敢反驳,只能自认倒霉。
而后,阿离便动手想掀开楚长歌的衣裳,楚长歌抓住她的双手,看着紫眠,“皇上,您这是……”
阿离一吓,心里只当楚长歌和紫眠还是一对,完全不在意紫眠在场,差点就漏馅了。
紫眠放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在旁边,淡淡道,“留在这里休息吧。”
待紫眠离开,楚长歌才完全放松下来,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凤元里后来如何了。
倒是阿离关不上嘴巴,开口就说,“凤元里可算是残了,一双手从手腕处被切断了,怜惜和凤大人过来求我去看能不能接回去,我就吓他们说接回去就会烂,吓得他们把那手掌扔了。”
楚长歌终于想起了凤元里的喊声,原来是因为这个。
“凤元里也是活该,罢官后就打着凤府的名号在外吃喝嫖赌,坏事没少做,这次他敢做出这等事情,他凤府也只敢吃闷亏。”阿离一点也不觉得惋惜,觉得紫眠下手的时候应该顺带连凤元里这人也废了。
楚长歌任由阿离脱去所有的衣裳,趴在软垫上任由她上药,突然觉得不对劲,支起身子,“为什么我在这里?我这身份怎么能在这里?”
阿离揉了揉她的淤青,“皇上带你回来的,沉央皇子进来看过你,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楚长歌觉得沉央不会是如此善罢甘休的人,反问阿离,“你说是不是紫眠认出我了?”
阿离不知如何作答,“若是认出你,为什么让柳如初上马车?”
楚长歌撇嘴,“不用揉了,我先换身衣裳,被凤元里碰过的衣裳都恶心死了!”
楚长歌拿下面纱,用湿巾擦了擦脸颊和身子,拿起紫眠放下的衣裳,不禁愣住,“阿……阿离,这衣裳是我的。”
楚长歌十年前的衣裳,还是她最喜欢的那件。
阿离也觉得蹊跷,“难道皇上真的认出你了?”
楚长歌拥着保留完好的衣裳,“或许我该试探一下他,这样也不算我违背与沉央的赌约。”
“长歌,万一你赌输了呢?”
楚长歌穿衣的动作一顿,无奈一笑,“十年都过来了,人生也没几个十年,熬一熬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