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赵又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梳洗过後,仍旧是荆停云陪著他走进大厅。
“相爷,是不是该用膳了?”
“恩。”
总管赶紧吩咐厨房上菜,每一样都是精心烹制的佳肴。可惜,因为前一天的情事,坐著的赵又清浑身不舒服,再好吃的东西都觉得没有味道。
“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乓──
小菜和饭碗都被砸在地上,侍女赶紧小心翼翼地捡起来,生怕碎片会留在地上。
“相爷,这些菜和平时一样啊……”
总管露出为难的表情,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赵又清正欲发怒,荆停云忽然说道,“相爷,也许是口味太重了,属下吩咐厨房再做几样清淡的。”
话音刚落,赵又清立马就发现,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他眯缝著眼眸看向荆停云,吩咐道,“不必麻烦厨子了,荆停云,你去做吧。”
这时,总管赶紧说道,“相爷,荆护卫不善厨艺,不可……”
赵又清冷眼一瞪,总管立马就闭嘴了。荆停云倒是无所谓,嘴角微扬,嬉笑道,“既然如此,有劳相爷尝尝属下的手艺了。”
说罢,荆停云就离开了大厅。赵又清等得无聊,又觉得腰酸背痛的,便让总管找一本书册,一字一句地念给自己听。可惜,总管怎麽念都不合他的心意,脑子里都在想荆停云在做什麽,哪里有心思听他念书。
没过多久,荆停云端著一碗清粥和几样小菜回到大厅,赵又清闻到香气就觉得食欲大增,只不过,他向来都是装模作样的人,又怎麽会表现出来。
赵又清装模作样地板起脸孔,逐一品尝之後就觉得十分可口。
“恩,你用什麽做的?”
“回禀相爷,这粥是用了刚才的鸡汤,红烧茄子加了一点冰糖,青草也是……”
不等荆停云说完,赵又清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不必说下去。虽然知道对方确实熟悉自己的口味,他却不想让看到别人露出佩服的表情。
看到书册摊开著,荆停云便知道赵又清又让总管念书了,他转身拿起书册,顺著那一页继续念下去。悦耳的嗓音和适当的语速,确实听起来舒服多了,赵又清让侍女和总管都下去,霸道地独享这一份享受,他不时地点点头,不再强忍赞许之色。
“今日有什麽安排?”
每月初十,宫里没有早朝,他却有一堆政务。这一次也不例外。
“回禀相爷,今日应该进宫探望太後了。”
闻言,赵又清微微皱眉,把余下的半碗粥放在了桌上。
“恩,去准备马车吧。”
荆停云领命之後,从容不迫地离开了大堂。赵又清再次端起小碗,目光放肆地追随著那人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了,他才收回了视线。
清淡的鸡粥看似简单,里面倒是花俏得多。品尝起来既是极易入口,又觉得回味无穷。前者与荆停云正好想法,後者倒是有著异曲同工之妙。
想到这里,赵又清不由得笑了。可惜,他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的酸麻又逼得他面露怒色,禁不住暗骂道,该死的家夥,又被他得逞了。
马车路过集市,荆停云忽然道,“停一下。”
赵又清原本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这话便睁开眼,奇怪地看向他,“怎麽了?”
“相爷,我下车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不等赵又清反应过来,荆停云已经跳下马车了。如此行为在一般家仆看来已是逾越,车夫吓了一大跳,为难地看向赵又清,胆怯道,“相爷,荆护卫……”
赵又清板起脸孔,一言不发地转过头。车夫见状,只当赵又清是等荆停云回来再发难,心里暗暗地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半晌,荆停云匆匆赶来,手里捧著一个纸袋子,嬉皮笑脸地说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相爷,咱们运气真好。”
袋子里透著浓郁的香气,令得赵又清也忍不住多看几眼。见那人笑吟吟地望向自己,他赶紧别过眼,冷冷地说道,“现在是给你买零嘴的时候吗?”
荆停云轻笑,理所当然地说道,“相爷,这是买给您的。”
赵又清一愣,不禁露出吃惊的表情,荆停云见状,脸上笑意更浓。果然,赵又清自知泄露了心思,下一刻又板起脸孔,别扭地说道,“买这种街边的小食……”
话未说完,荆停云摇了摇头,解释道,“相爷可不要小看街坊的零嘴,这家酥饼可是远近驰名的,每日就烤几斤而已。”
荆停云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块,递到赵又清的面前。酥饼的香气扑面而来,任是赵又清也不免嘴馋。可是,他偏偏摆出不耐烦的表情,下意识地想要推开。
然而,荆停云却不依不饶,扬唇一笑,小声道,“相爷,午膳只吃一碗粥怎麽够,出门半天也该饿了。这酥饼不会太甜,您尝尝看。”
赵又清并倒是没想到这点,看到荆停云笑嘻嘻地凑近自己,他下意识地地接过酥饼,慢吞吞地咬了一口。
荆停云本就不奢望赵又清会给予赞赏,然而,当他看到那人冷淡地吃完了一块酥饼,还是不免感到失落。自嘲地笑了笑,很快又恢复了嬉笑的模样,打趣道,“相爷不喜欢这口味吗?上个月出门的时候,属下也买过一块给相爷尝尝,相爷那时候明明说好吃的。”
赵又清面露惊讶之色,显然是忘记这件事。荆停云明知他肯定忘了,此刻也忍不住摇头,脸上露出几分落寞之色。
“相爷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也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