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相爷喜欢,我叫厨房多做几样送到府里。”
赵又清点点头,不再多说什麽。
经过三年的相处,小伊早就发现赵又清和荆停云说的一样,虽然喜欢发脾气又爱板著脸孔,其实不过是在别扭而已。难得赵又清过来坐坐,小伊唠唠叨叨地说了不少客栈的事情,赵又清虽然不怎麽感兴趣,倒是很有耐心地听下去了。
这时,相府派人传话,说是太後请赵又清进宫坐坐,赵又清离开客栈之後,径直赶去了皇宫。
赵又清刚走进屋里,太後就招呼他坐下来,看到小皇帝不在旁边,他便知道太後有话要说。果然,宫女端上茶水之後,太後就说道,“阿清,姐姐听说你前几日把严府的亲事推掉了?”
赵又清早就猜到她会提这件事,倒也不觉得吃惊。
“恩,严家小姐已经十八岁了,我又无心成亲,总不好拖下去。”
太後微微皱眉,担心地说道,“你和严府的亲事早就人人皆知了,现在把亲事推掉,严大人那里不好交代吧。”
“姐姐不必担心,外人只会觉得洛云侯和严家小姐门当户对,年纪相当,容貌才华也是一等一的。”
闻言,太後的脸上仍是带著忧心之色,她说道,“就算严大人满意这桩亲事,也不代表他心里不会介怀,更何况……”
“罗将军和严大人素来交好,他也为我说了不少好话。况且,就算得罪严大人,我也必须退亲。”
听到这话,太後不再说什麽,吩咐宫女送上点心之後,她又道,“也是,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严家小姐,勉强娶进门也没什麽意思,京城的大家闺秀这麽多,才貌双全的也不在少数,对了,你知道齐家的小姑娘吗?就是年初的时候坐在右手边的。”
赵又清抿了口茶,敷衍地应了一句“恩”。
太後以为他还有印象,赶忙又说道,“那姑娘容貌秀丽,举手投足也是落落大方,家事虽然不是最好的,倒也及得上……”
“姐姐,我无意娶妻。”
太後一愣,惊讶地问道,“你是说……”
赵又清直视著太後,神色认真道,“我并非对严家小姐不满意,而是不想娶任何女子。”
“难道你喜欢男人?”
赵又清皱了皱眉头,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并不是什麽男人都喜欢,但我爱的人确实是男人。”
听到这话,太後顿时明了,神色凝重道,“阿清,你和停云是什麽关系,他真的只是你的护卫?”
闻言,赵又清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喜欢停云,今生只爱他一个人。”
“可他已经死了。”
太後不由得惊呼出口,看到赵又清沈下脸,她才赶紧收声。
赵又清冷冷地看向太後,坚决地说道,“停云没有死,他不会死的。”
太後对赵又清向来存了几分畏惧,此时,她更是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是,三年前不就找到一具尸体……”
“那个人不是荆停云。”
赵又清厉声打断,吓得太後说不出话了。隔了一会儿,太後无奈地摇摇头,柔声道,“阿清,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如果那个人不是停云,停云又去哪里了?他已经失踪三年了……”
赵又清没有回答,只是脸上的表情仍是极为坚定,仿佛没有什麽事可以使他改变。
两个人都不再开口,各自想著事情。半晌,太後忽然问道,“我早就听说罗将军对停云十分赏识,你如今不再和罗将军作对,也是因为停云的关系吗?”
赵又清没有回答,语气和缓地说道,“停云让我多来看看姐姐和皇上,以尽亲人的职责。”
太後不由得一愣,竟然说不出话了。她看著赵又清面无表情的样子,终是叹了一口气,转而又说起其他的事情。
“过几天就是祭天大典,各地藩王都会赶到京城,瑞王这一次也会……”
听到“瑞王”二字,赵又清眉头紧蹙,不禁露出烦躁的表情。太後见状,担忧地说道,“前几天,罗将军特地让我叮嘱你,千万要小心瑞王。”
话已至此,赵又清自然明白罗广生的意思,他的表情略微缓和,安抚道,“姐姐不必担心,我会小心的。”
太後点点头,忽而又道,“对了,相府的护卫四处打探停云的消息,三年都没有回京了,是不是应该……”
“我会派人照顾好他们的家人。”
太後不由得皱起眉头,劝道,“秦军办事向来牢靠,徐硕又和停云关系不错,交给他的人去办也行吧。”
“我只相信相府的人。”
说罢,赵又清不愿多谈,未等太後反应过来,他已经站起身,恭敬地行礼道,“时候不早了,为臣先行告退。”
赵又清想走,太後怎麽拦得住。赵又清心里只有一个荆停云,太後更没法改变什麽。她只能点点头,看著赵又清步伐缓慢地走出去,瘸腿的左脚仍是不利索,但是,已经没有荆停云在旁边搀扶著。
念及如此,太後眼眶微热,也觉得感慨万分。
半个月後,各地藩王陆续到达京城,朝廷特地在皇宫设宴,作为犒劳和接风洗尘。在各地藩王之中,当属瑞王庄子恒的身份最高,势力最大,对朝廷的威胁更不用说了。
傍晚,满朝文武聚集在御花园里,就连太後和小皇帝都入座了,唯独不见瑞王的身影。赵又清和庄子恒素来不对盘,见那人迟迟未到,心里自然不痛快。只不过,他顾及丞相的身份,不得不派人去请。
赵又清刚刚吩咐下去,就听到外面禀报道,“瑞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