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老板娘,您都这样了裴总还舍得放你出来工作啊?”他狗腿子般的上前搀扶,装出一副小太监的谄媚嘴脸。
沈知懿狠狠瞪了他一眼,“今天有大客户上门,我不放心,让你谈价每次都给我少拿回来起码五位数!”
肖源旺不敢吱声,跑去给老板娘倒茶。
云雾茶刚泡好,沈知懿要等的人还没到,反而是姜梨那个小祖宗先登了门。
不需要上班的日子里,姜梨穿得格外前卫,五月的天气半冷不热,她的牛仔外套里只穿了一件抹胸,小蛮腰和肚皮都露在外面,脚踩着一双十二孔的高帮马丁靴。
蓬松的卷发被她扎成一个丸子头,配上那张甜美的面孔,有种稚气未脱的野性。
她进了沈知懿的店铺如同回到自己家,随手就将她最新款的prada包包扔到茶座里,呵斥道,“不听医嘱!我说什么来着,让你少动尽量不动,把医生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你直接用纱布把我缠成木乃伊扔展柜里算了,大活人怎么可能一动不动啊!”沈知懿无奈的觑着她。
姜梨从她手边夺过茶盏一饮而尽,大大咧咧道,“你少喝这个!”
肖源旺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们,“为什么不能喝啊?云雾茶降三高!”
姜梨顾忌到他在旁边偷听也没说太多,岔开了话题,“我知道你不放心铺子,特意调休来帮你看店,没想到你竟然过来了,脚不想要了是吧!”
沈知懿浅浅一笑,“那真是对不住你了,害你白跑一趟。”
“不白跑,来了我就不走了,我才不要回家跟我爸大眼瞪小眼!这附近有家麻小做得不错,等中午我带你去吃……”
说完,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嘟着嘴道,“我忘了你不能吃!”
肖源旺又恰逢其时的插了进来,“为什么不能吃啊?”
“哪都有你!”沈知懿板着脸佯怒道,“库房那批新到的尼泊尔大金刚筛籽了吗?核桃打底了吗?猴头雕刻做了吗?再让我看到你上班时间刷手机,你这个月的提成别想要了!”
肖源旺连忙拔腿就往库房跑,边跑边喊,“我错了老板娘!”
他走后,大堂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姜梨支着下巴靠在柜台上,百无聊赖的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跟裴延澈退婚啊?”
“快了吧。”沈知懿敷衍道。
这婚她是肯定不会结的,裴延澈也绝对不会娶她,他们两个心知肚明,可裴家那边却还没通知。
之前她不急,是因为裴延澈那边还没准备好,他没有足够的能力和底气去忤逆他的父母,沈知懿也不可能上赶着去裴家找骂。
现在情况有些不同,她怀孕了。
如果再不把这婚退掉,过几个她肚子大了,裴延澈就得头顶绿帽,成为京城第一大笑柄,她就算再不喜欢他,也不能这么害他!
姜梨边摇头边咂舌道,“你们这关系,也忒乱了点……”
沈知懿见她待得实在无聊,翻出几盒五颜六色的菩提根,拿过水晶线和串珠针塞进她手里。
“既然来了就别闲着,帮我穿菩提手串,左边那盒是海南六年落地籽,右边是缅甸八年玉化料,价格不同,别弄混了!”
说是价格不同,其实也就一百两百的区别,菩提根这东西卖不上什么价,都是被那些学生党炒上来的。
最近流行什么‘山野玫瑰’、‘清冷一姐’还有‘花皮奶咖’等等,都是他们研究出来的新配色。
连姜梨这种对文玩不感兴趣的人都从她店里捞了两串走,还说盘串可以解压,平复她拿了一天手术刀的心情。
“你只会奴役我,裴松鹤不是也总到你店里来,你怎么不让他给你穿手串啊!”
“他敢穿我敢要吗!”沈知懿想象不出裴松鹤坐在那里穿针引线的样子,只觉好笑。
姜梨嘴上埋怨着,手上却接过针和线,按照自己的审美挑了几个花色放进串珠盘里,算好颗数,一颗颗用水晶线穿了起来。
沈知懿拿起她穿好的那串菩提根,放在指尖绕着八字,这盘法也是那些学生们发明的。
她垂眸看着指尖上那串不停绕动的菩提根,莫名想起裴松鹤轻捻佛珠时的慵懒神态,喃喃道,“千回百转绕指柔,终遇良人长相守……”
姜梨刚要骂她太酸,就被门外走进来的男人夺去了全部视线。
男人长身玉立,却有些过分的高了,足有一米八九的个子,进她这狭小的木门甚至还要颔首。
他穿着一件纯白的盘扣外衫,不规则的下摆垂在窄胯两侧,真丝面料的长裤包裹住他修长笔直的双腿,清俊的脸眉目如画,衬得他整个人的气质宛如雪后青竹,看上去倒有那么几分遗世独立的姿态。
“老板娘,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他淡淡开口,嗓音如切冰碎玉,既悦耳又疏离。
他连身边养的猫都是公的
沈知懿闻声便知,自己要等的那位大客户来了。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只黑丝绒首饰盒,打开盒盖递给他,“你要的藏传九宫八卦牌,我托人从拉萨那边收来的。晚清老莲花样式,比较少见,包浆包的还算干净,摸起来也比较顺滑,应该符合你的要求。”
男人来到柜台前,那张清冷如玉的脸上没有过多表情,狭长的凤眸低垂,认真审视着那块九宫八卦牌。
片刻后,修长的指节在玻璃柜面上轻扣了两下,“你想要多少?”
沈知懿勾了勾唇,拿过手边的计算器,打了一串数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