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众人议论纷纷,都为林冲抱屈。
樊瑞冷笑道:“其实以兄弟之见,今日既然翻脸,便当斩草除根!我观那岳家儿郎,定非池中之物,既然不能为哥哥所用,便当早早除了他,省得将来为敌。”
石秀皱眉道:“这话却是没理,那周侗虽然迂腐,又非恶人,反而多有义举。他名望既高,年纪又大,几个徒弟,都是少年,我等杀了他,有损好汉声名。”
曹操笑道:“我知道樊瑞兄弟心思,这等少年,英华天授,来日可期。今日除他不费吹灰之力,来日他成了气候,再要除之,不知要花多大代价。”
樊瑞喜道:“哥哥说的正是,小弟便是这番想头。”
曹操眼望北方,漫声道:“兄弟,愚兄非是墨守成规之人,亦无襄公之仁。若我的目标是宋国,或许今日便顺势除了此子!只是如今局势,大患在北,那岳飞虽与我无缘,却也是汉儿中罕见的英杰,我又何忍伤之!他能有所成就,也是为我分忧,至于说灭了异族之患,他当真和咱们对上……”
曹操微微一笑,眼中迸射出锐利而自信的光彩:“呵呵,难道我等兄弟,还惧怕后生小子么?”
樊瑞为他豪情所染,摇头笑道:“哥哥说的不错,倒是兄弟狭隘了。”
曹操拍拍他肩膀道:“你乃是老成持重之念,并非狭隘。只不过九洲茫茫,英才无数,世间又岂有不历艰险,便登奇峰的道理?待他日龙蛇四起之日,才是我兄弟大展身手之时,吾若不能败尽天下英雄,又凭什么把汉帜插遍世间!”
他这一席话,睥睨当世,尽显霸主之气,众人听在耳中,都觉豪情难抑,恨不得振声长啸。
时迁兴奋地叫道:“随哥哥荡尽天下英雄之日,便是我等兄弟留名青史之时!我时迁倒要让世人知道,便是一个偷儿,也未必做不得万户侯!”
曹操听了大笑,高声道:“若真有那日,云台阁中,吾等兄弟同享万世香火!”
一番话,先前的压抑感荡然无存,众人齐声大笑,策马扬鞭,就在苍茫平原上狂奔起来,当日便回了大名府。
依旧在昨日歇宿的老店歇了,次日睡到上午,不慌不忙用了酒饭,便上路回阳谷,谁知出城门三十余里,经过一个冷僻处,忽然冲出一彪人马拦住去路。
曹操等人停下马,见那伙人约有五六十个,都穿白色劲装,一个个神色精悍,各提刀枪,亦不敢小觑,吕方出马喝道:“你等是什么鸟人?为何挡着我等?”
那伙人中有个叫道:“我亦不愿来为难你们,只是你们不该得罪我师父,他老人家气得病重,我这做徒弟的,岂能不为师父出头?”
说话间,那伙人左右一分,露出中间一匹神俊的白马,上面坐着个相貌堂堂的好汉,二十八九年纪,八字眉,麒麟眼,身躯高大,披挂一副银光鱼鳞细甲,披散着头发,显得极为潇洒,手中一条丈二钢枪,神情睥睨骄横。
“周侗的徒弟,那便是玉麒麟卢俊义了!”曹操立刻猜出对方身份,就马上一抱拳:“久仰卢员外大名,不料这般情形相见。”
卢俊义嘴角挤出一丝笑,看着曹操道:“武孟德大名,亦是久闻,说起来和你们家的郑大掌柜还打过两次交道,做了几笔生意。我亦料不到相见便是仇家。”
曹操道:“本来好好去拜访尊师,他开口辱我二弟,我便也骂了他一顿。这些倒也不重要,反正冤家已结,卢员外也拦在了道上,那就请划下道儿来,看此事如何了解吧。”
卢俊义道:“也简单,你们脱了鞋子,赤脚步行去麒麟村,给我恩师磕头陪话,他老人家若是谅解,你们就没事了。包括我们的生意,都可以继续做。”
曹操只觉一股邪火直冲天灵,心道这两天难道是撞煞了么?如此不顺,直逼我处处树敌!
着实是卢俊义那句“生意可以继续做”太过气人。
曹操呵呵一笑,随即冷下面孔道:“磕头陪话,恕难从命,还有既然说到生意,顺便知会你一声,以后你卢家的生意,就不要在山东做了。”
卢俊义惊奇地笑了笑:“难道我没说我是谁?”
“你是河北三绝,玉麒麟,卢俊义,身家豪阔,号称天下棍棒无对。”曹操冷然道:“我知道你是谁,是你不知我是谁。”
卢俊义上下打量着曹操:“阳谷县捕头,武孟德,断门剑,手里有不少强抢豪夺来的生意产业,你不就是武大郎吗?”
曹操露出冷漠狰狞的微笑:“你看,果然不知我是谁。”
我是大汉魏王曹孟德!
你一个区区土老财,也敢跟我面前拿大——连续的不顺,终于激发出曹操潜藏的凶性:“二弟,去试试这头玉麒麟到底有多大本事!”
武松闻言,一伸手,取了双戟在手,当的一敲,胯下掠影如一道轻烟般蹿出,直奔卢俊义!
有分教:眼外冰霜犹寂寥,胸中浩气已冲霄。如今天下谁识我?欲刻姓名当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