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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切都很朦胧,昏沉中冰释缓缓将眼睛睁开,他看见自己纤细而短小的胳膊和腿,他是被饿醒的,他忽然想起他被卖到这个人间地狱已经一个多月了。
小小的冰释对这里知之甚少,但有总好过没有的缺乏,他们被从中国辗转卖到日本,他知道这个地方叫sell,是日本一家比较大的gv公司,
而他也知道他们被卖到这个地方来是干什么,卖淫,给有钱人做娈童。而他比其他人知道得多一点的是,这个色情集团的幕后老板是日本山口组老大的亲戚。不过知道得多一点也并没为他的处境带来多大益处。
这是个变态集中营,里面有很多超出人类想象的刑具和性具,对象是针对不听话或者企图逃跑的孩子。
只要有人的地方总会有强权,无论你在哪。总会有一部分人是统治者,而另一部分人被统治。
渐渐的,和他一同买进来的那批孩子都被打怕了,时增日长,那些孩子也懂得臣服和献媚能够带给他们较好生活的道理。
潜规则这种东西就像流感,人越多越容易传染。
接着越来越多的孩子臣服。
但也有少数倔强得不得了的,过刚易折,那些倔强的孩子甚至还没尝过欢乐的童年,就直接躺进了坟墓,
死亡也是这里的常客,人们来到这里,又安静离开。那时候他总莫名能感觉到有人离开了,每到那时候,房子里的孩子们总是寂静无声。
就像是一种无言而肃穆的送葬,因为他们什么都不能做,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或恐惧或迷茫。
这是个冷暖自知的地方,没有谁会不计代价的去帮谁。
这个地方实行的是军事化管理,而且在正式被调教前,他们没有名字,只有代号。
b应该维持身材,但成长期的孩子又怎么能满足一片面包和一杯清水的晚饭呢,今夜冰释便是被强烈抗议的肚子饿醒的,转头看了眼四周,漆黑的房间里,所有的孩子都睡得沉沉的,他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爬起,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眸光在黑夜里忽闪忽闪的,生怕发出一丝响动。
过道尽头的厕所里传来呻吟,冰释眼眸灵动一转,他知道是看守他们的守卫和公司的一个女支女在偷情,他观察很久了,每到这个时间,那个一点也没名气的女支女就会来找他,他机警的将门拉开,闪身出去,小心的尽量不弄出一点声音。
以最轻巧最迅速的速度跑到拐角处的厨房,冰释一边吃着那些不算美味的剩菜一边把一些干面包往怀里塞。慌乱中碰动了两个白色磁盘,两者相撞发出了不大的咔嚓声。只是现在是深夜,这声音犹显突兀。
“谁?”
冰释自然没想到这麽晚了,厨房里居然还会有人。想到很可能是附近值夜班的守卫!
已经无路可退,只有被发现的命运了吗?他知道被逮到了有什么后果,顿时慌得六神无主。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忽然伸出了一只手紧紧蒙在他的嘴巴上。
他刚想叫出来,却只发出了轻微的呜呜声。冰释慌忙转头,对上了一双海水般湛蓝的眸子,那是一个比他稍微大一点的棕发男孩,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那个男孩一把推到旁边一个窄窄的柜子里,他看见对他竖起食指,小声道:“嘘,别出声”
刚藏好,冰释就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接下来便是守卫们的暴吼和踢打声。
冰释抱着双腿,独自坐在在黑黢黢的空间里,鞭子划裂皮肤的声音让他有种心脏被生生撕碎的错觉。
没过多久,传来那两个守卫蛮横的将人拖走的声音。
第二天,早晨集合的时候,
冰释混在那些孩子中,他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一幕,一个教官拖着一个孩子的腿从一间刑讯屋里走出来,那个被他拖着走的孩子就像是一块死肉,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小石子磨砺着那孩子的伤口,鲜血淋漓一路弥漫,
那条血路如同一根纤细却致命的针,印入冰释的瞳孔里,深刻的烙在他的心上,如同无法逃离的宿命。
冰释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知道那是昨晚救他的孩子,他被拖出来的那一刻,他以为他死了。
“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教官模样的男人挥舞着手中的鞭子指了指地上的‘血人’又指向操场中央立着的刑架:“逃跑的话,就把你们绑在那个架子上,让你们连基本的人权也没有,每天有谁想要撒尿就到他身上去撒,有谁想要操,捞起他的腿就直接操!”
这是一种警示,一种恐吓,对于这些不知世事的孩子来说却最有作用,但不幸的是这个‘血人’就是靶子、标本!
果然,一听到他这话,再看看地上生死不知的‘血人’,几乎所有的孩子都立刻瑟缩了起来,人总是不可避免的畏惧强权。
后来他们中有一个孩子真的试图逃跑,但下场可谓惨不忍睹,不过那是后话了。
等所有人都散了。
操场上只剩那个孤零零的血人和站在一边的冰释,冰释走上前去蹲在那个血人的身前,用手轻轻推了他一下。
那个血人的睫毛颤了颤,接着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冰释吓了一跳,他以为他死了!
冰释听到对方用一种极其虚弱干哑的嗓音说:“是你叫什么名字?”仍是微弱的几乎快断气的声音。
“冰——释!”冰释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自己原本的名字说了出来。这里的规矩是只准叫编号,不许喊名字。违规的人会受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