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乾低头看着仍旧对他睁着大眼的只及他大腿的小女孩,缓缓对她拉起唇角,如沐春风的笑容中深藏着不可察觉的狠戾,他头略侧过头,轻和温柔的口气,跟其中内容的残忍毫不相称:“清除闯入者!”
冰雪就是再笨,看着他瞬间变化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也知道事态的变化了,容乾话一落,忽然不知道从哪里飞速的窜出一道黑影,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冰雪的脖子扼住。
这时从远处跑过来一个黑影,容乾顿住,抬手示意手下停止动作,看着那抹黑影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冰雪看见面无表情跑来的温慕愣了愣,温慕瞪她一眼,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那张面瘫脸露出这样的表情,被他这么一瞪,冰雪有些怕怕的缩了缩脖子,比温慕矮了一个头的冰雪使劲仰着脖子,眼睛圆鼓鼓的。装可怜自然也是她的拿手好戏。
比冰雪高一个头的温慕从那暗杀者手里一把拽过冰雪的细腕,这些都是容乾暗自授意的,不然温慕不可能那么容易从容乾培养的暗杀者中将人夺回。
将冰雪拉到身后,温慕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容乾,丝毫不掩眼中的敌意。
容乾眉目一挑。如此势力不均的对立,胜负已毫无悬念。
见容乾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温慕一句话未说便面无表情拉着冰雪就往来时的方向走,只有温慕自己知道自己的手心已经满是冷汗了,居然会碰上叔叔
只期望他没认出他,不如暴露行踪父亲一定会责怪他!
噪音消除,重归平静,容乾却没收回视线,看这那个男孩拉着女孩越来越远的背影,若有所思,总觉得那个男孩他好像在哪见过,但他确实是第一次来这个城市。
手指微微往上一翘,立刻有数道身影跟随那两个孩子而去。
他可不是靠运气爬上这个地位的,他的概念里,不管是不是,宁可枉杀一千也不可纵一人!
直到那两个孩子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他们来时的那片森林前,容乾才缓缓收回视线转身离开,回到他的私人别墅区。
沿着长廊蜿蜒迂回着,容乾并未多去注意那些华丽的陈设,而是直奔二楼,缓缓推开卧房的门,他的绝对私人领域,这个他甚至没让任何一个男宠或情妇进来过的地方。
开门的瞬间下意识抬头,看看墙上真人比例的半身画像。隔光防弹的玻璃,让室内光线也显得毫无生气的暗淡。画上的男人半睁着眼睛,目空一切的姿态,眼睛里仿佛闪着一簇跳动的火焰,不是焚烧别人就是焚烬自己。
容乾望着那幅被深嵌入墙上的画,以及被防弹玻璃保护得很好的表面。像是中蛊般的伸出指尖轻触着画中人的脸颊,眉骨,猫瞳。
容乾试图将手收回,却又像是中毒般的将视线凝聚在画上,又一次禁不住的将眸光落在他那双奇特的眼睛上。
他的眼睛像是在和他对视,又像是在看着遥不可及的远方。
容乾看着冰凉光滑的玻璃表面上倒映着自己那双闪着不甘的眼睛,那张栩栩如生的容颜就近在眼前,却无法将指尖肌肤的温度传给他。
他看着画中的他
他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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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5浮生若梦
冰释想过有朝一日可能会遇见故人,但怎么也没想到是在墓园门口。
而且对象居然是末流,他对这个男人的印象还依旧停留在抱着一只黑猫似笑非笑看着他的画面上。
这次他什么也没抱,只身一人,双手空空如也。如果不是前不久才听说他又在越南大干了一票他几乎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失掉了权势跟他一样了。
故人相见,冰释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人岁数越大,不动声色的功夫就越好,藏得越深,别人自然也愈难挖掘。他还记得,末流多年前随着那场囚禁和他的逃离而夭折的宣言。或许曾经他还有放手一搏的机会,但现在的境况下,他没有任何胜算!
他不想,再来一次那样的追捕。
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拉着温言,漫不经心的从他身边一晃而过,错身的瞬间冰释的手腕蓦然被末流强而有力的大手拽住,同一时间末流的手腕也被温言拉住。
“小猫!”末流看着他,微笑,那干净舒爽的声音这么多年也未有什么变化:“我说过,我不会认错!”
冰释轻缓一笑索性不装,转头看着温言,还未待他开口,温言便知人识意的淡笑着将手松开:“啊,我想起还有个东西忘拿了,你们慢慢聊!我失陪一下!”
末流并肩和他站在一起看着温言走远的背影,意味深长:“好好珍惜这个男人,他是个会站在你身前不动声色为你撑起整片天的男人!”
冰释垂眸,“珍惜我倒是知道但我却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他!”
末流摇头叹息,“不是爱?那你看他时眼底的那抹眷恋又是什么呢?分明和当年你看靳妄的眼神一样!”身在其中果然容易茫然。
冰释愣了下,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的那条淡去的伤疤,一样麽
回过神的冰释迅速掉转话题:“说我,那你呢?”
末流的神色瞬间黯淡得像终年不见阳光的阴暗地底,半响才叹道:“走吧,陪我坐会儿!就当是安慰老朋友!”
冰释纳闷:“我们算朋友?”
“怎么不算?”说着看了冰释一眼,补充一句:“放心,我虽然是gay,但也算是有原则的,两厢情悦的,我还是不会跑去拆散的!何况”最后的话他却没继续说下去。神色间的黯然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