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个男人离开后他总是梦见,他第一次遇见他的情形,总是会想起那人在伦敦断桥上的那一幕,和那人桀骜不羁的笑。
那时候的他,他不相信一见钟情,但他确实被那个笑容迷惑了,或许那不足以促成他爱上他,但也足够他升起一股强烈的掠夺欲望。
这个梦他连续做了很多年。
每次醒了,他就会看着墙上那幅壁画发呆,画里的男人仿佛依旧和他对视,带着倔强和不服输。一直就这样鲜活的停留在他的记忆里。
容乾半靠在床上,抬起的左手在空中触摸着画中人的轮廓,他的眼中带上一抹忧伤:
“释宝贝,你说,如果我不是坐拥整片亚洲的军火帝王,你也不是亡命徒,我们只是两个平凡的商人或者是面包师也可以,我们第一次见面在阳光下,彼此对视微微一笑。然后坐在某个街角的咖啡厅里,相谈甚欢,然后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接着再一步一步相恋。如果我的个性不这么偏执,你也不那么骄傲倔强,我们是不是会更有可能?”
说着说着竟浅笑起来,只是,那笑,有着说不出的寂寞。
他还是做错了麽?他并不是悔恨,即使事情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那些事情,他知道自己很偏激,但他无法控制自己。
自从那个如同焰火一样的男人死了之后,他非但没有消沉,他的事业如日中天,谁也无法匹敌。
但有一点,无论他身边转过多少男人女人他都忘不掉一个如同罂粟一样的男人。
他一辈子找过无数男宠和情妇。
但有一点,这些人都长得很相像,准确的说,长得很像一个人,而他的第一臂膀洛克才知道,那些人无一例外的像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红发男人。
容乾强逼他那些得宠的情妇或男宠染上红发,他对红发的偏执几乎已经到了一种不可扭转执拗境地了。
容乾荒唐大半生,即使最后他依旧没有得到他想要的那个男人。但他并不寂寞,他还有他的王国,他还有他身边的男宠,情妇。
而且即使他得到了冰释,谁知道那是不是又是另一场悲剧?
容乾由始至终都不相信那个男人死了,他不信骄傲如他是那么容易求死的人,即使最后拿到尸体dna的化验结果他仍旧是不信。甚至每一年都会派出不少的人去找寻冰释和失踪的温言、冰雪,但他的余生中再没见过这个性如烈火的男人。
他在往后的很多年内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对着他卧房里的那副嵌入墙里的画发呆。
而洛克知道,
他的主人是中毒已深,药石惘然了。
他见过画里的红发男人,却谁也不敢再提起关于这个男人的任何事。一切的一切都再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直到又是二十载岁月仓促掠过,一个懵懂冲动的少年忽如其来的闯入,肆无忌惮的打碎他这场虚幻的梦境
而后,重新开始!
尾声
温言在一个专门聘请的向导的引导下找到了这座位于美国中部一个不起眼的牧场。
抱臂靠在门边的男人棕发灰瞳,对着他浅浅微笑,朝他伸开双臂,脑袋微偏,浅谑道:“要来个别后重逢的拥抱吗?”
温言却是在看到他的瞬间,愣住:“你的头发”什么时候变成茶色了?
冰释拨了下发梢,笑得开心:“染了!喜欢吗?”
温言将自己心底的那份被触动之情溢于言表,伸手将他揽进怀中,紧紧的拥住,紧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唇
半响分开,温言狐疑的看着他:“那红发还是要长出来吧~~”
冰释点头:“以前我喜欢红色,但现在我似乎更喜欢茶色,可能是因为你也是茶色吧!这是我为了配合你而染的情侣发型!你不感动?
温言无奈的一把将他扑倒在桌上,伸手将他的额发抚开露出其下漂亮若琉璃的灰瞳。
“什么颜色不重要,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冰释微微一笑,原来,甜言蜜语这种东西,不光是女人爱听,男人也不例外。
躺在桌上,仰头看着这个英俊魅惑的男人。呆了一下,有些疑惑是否还在梦中。
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切只是他的幻觉一样。
伸手捧住他的头,认真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我就会好好走下去,也不会回头,你说过,你会陪我不是麽?还是说你后悔了?”
温言摇摇头,“没有后悔,只是,对你我没有安定感。总怕你会”
剩下的话语被冰释并拢的手指封住。
冰释拉过他的手,十指相扣,额头相抵,两人的眼睛里倒映出彼此的样子:“那现在呢,你有没有感觉到”
浅茶色的眼眸弯起,“其实,我一直不敢相信,你会选择我!”
“有什么不敢相信的?”
“不说这个,你怎么逃出来的?又是怎么办到的?”他弟弟的个性他最是清楚。他并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人。
冰释支着额头笑笑,看着窗外明净透彻的天幕:“偷梁换柱的把戏,不需要我多解释吧!”
“你就不怕他识破?”
“识破又如何,人是记性不怎么好的动物,几年前的事情尚且记忆不甚清楚,又何况十几年或者更长时间呢?他会渐渐淡忘掉我这个人的!”冰释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无奈,却全然坚定,“何况我和他本来就没有缘分,人海茫茫,还相隔几千万里远,我们不会碰到了!”他如此笃定的说。
那场火的确很大,稍有一点运气不济跑慢点,或者出现什么意外事故,那他就是真死而不是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