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一场战斗大家虽不明说,但几乎都预料得到bakura并没有死,甚至他应该还得到了马哈德的千年轮或者更多的东西。
先知艾西斯悲痛欲绝下的平静,对生者来说就是最无望的讽刺。
措辞优美的安慰任谁听来恐怕都是虚伪,还不如沉默。
而有些话现在是不能说的。
他想自己应该回去了,这些悲痛欲绝的画面自己已然无法融入,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就算灵魂拥有光芒又怎样,他的身体也只能在黑暗的地底与永恒的绝望相伴。
而现在如果让艾西斯再去展望未来,恐怕也只会看到让人更加难以接受的画面。
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今天阿克那丁大人也约了自己在皇宫的训练室见面,他是宫中少数几个让自己怀有真切敬意的长者之一,成为千年锡杖的持有者后,若没这个仁慈又威严的长者引导,哪怕有远高于他人的天赋,自己恐怕也难如此迅速地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jonouchi那天在花园里救下一只差点被猫扑住的灰雀,那鸟儿的脚上还受了点伤,他带回去包扎了一下,然后拿到阳台上放飞。
结果就在灰雀准备起飞的那一刻,他看到皇宫方向突然迸发出极其强大明丽的光束,因为seto府邸地势高,他得以将一切尽收眼底。
巨大的龙展开光辉的翼,浩瀚龙气天际徘徊,通体银色,只有一双深蓝色的眼睛纯净得宛若天空的恩赐。
很熟悉的感觉。
这样强大的能量,除了神,难道其他精灵也能拥有吗?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在仔细凝视那龙时,耳畔甚至会出现幻听,好似是远古神明的低低吟唱传来,神异动人。
尼罗河最优秀的子女,愿你的灵魂永存。
灰雀在怀里扑腾了几下,挣脱了少年飞向蓝天,盘旋几圈后飞向了远方。
飞鸟的剪影相当矫健,他想如果连这样微小的生灵都能获得自由的资格,那人类又算什么?
阿克那丁神官消失了,听皇宫大门的守卫说,他们在黄昏时分看神官大人独自一人骑马往西边走去。
而今天中午时分阿克那丁大人曾经在魔物训练室进行着什么试验,跟着他进去的侍卫在神官离开后全部死亡。
蓝色眼睛的神官回来时,jonouchi第一次在他脸上发现了已经难以掩饰的疲惫。
不曾间断的事情,而且几乎没有什么是好消息。
jonouchi在一群下人全部战战兢兢不敢靠近seto的情况下,一边在心里暗骂一边把晚饭端到神官大人面前。
实际上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自己已经清楚对方极度不正常时的表现往往是最让人放心的。
果然,当seto自己成为冰块时,周围的人就能获得相对的安全。
jonouchi后退一步站在一旁,看男人极其沉默但也确实优雅地用餐,脑子里想的却是今天中午浇了特制调味汁的野鸡果然美味,看样子seto大人相当满意,下次也许可以在这个基础上换种烹饪方式试试。
在seto身边做一个不起眼的小侍卫完全不可能像其他达官贵人的仆人们那样可以对平民耀武扬威,越是高位的人,越会懂得如何收敛光芒(众人望向seto:真的吗?),但相应的,生活质量的确提高了很多,这并不过分。
他脑子里正在进行着调味剂珍珠鸡野鸭牛肉等等的对比,seto的声音有些突然地传来,让他生生打了个冷战。
“这是什么?”
赶紧收住不知道飞哪里去了的神思:“大人,是葡萄酒。”
这样的对话说白痴都对不起白痴……
seto已经吃完了他简单的晚餐,葡萄酒一直就放在那里,他又不是白内障不可能看不到。
“对,还是皇宫送来的。”seto轻轻抿了一口,眼睛里带着笑意,“陛下不喜欢甜葡萄酒,外加无可挑剔的品味,这个很容易分辨出来。”
他在jonouchi的面前慢慢啜饮杯中的液体,那种神情看起来似乎还带着某种欣赏。
放下杯盏的力度有点大,一小滴残留酒汁溅起,鲜红鲜红的色泽落在洁白端庄的大理石地板上,那先前还是绝艳的鲜红色,渐渐地居然就变成了幽绿。毫不客气地在地板上渗透,或者说,腐蚀出一个丑陋的疤痕。
jonouchi倒吸一口凉气。
一些极端难以形容的情感,若说先前还只是沉睡在心底,现在被那些剧毒幽绿的颜色一刺激,突然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破土,萌芽,密集枝叶迅速遮挡住每一个阳光能够渗进来的地方。
那个把满满一杯酒尽数喝下的男人起身离开,傍晚的微风带着柔雅的花香进入室内,光影间jonouchi甚至可以感觉到风神在seto身边是怎样流连地缠绵悱恻。他额前浓密的发丝被吹起,高挺的鼻梁,浓长的睫毛,那高傲的眼睛微微下垂,被夕阳的红色浸染得很美丽。
jonouchi目瞪口呆地看着神官像以往一样走出房门去花园散步,终于忍不住追了上去。
十
“seto!”
他知道这样叫其实是相当失礼的事情,不过每次情急的时候,总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喊出来。
尤其是看到大理石上那个被酒汁腐蚀出来的疤痕时,他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对方没有停下脚步,直接朝花园走去,速度相当快,jonouchi费了些力气才追得上,他挺奇怪这个人怎么能在这样的速度下还能给人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感觉。
seto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白痴,一伸手拉住了jonouchi的胳膊把他往花园深处拉去。
他力气很大,被死死拽住的jonouchi不止一次地哀泣自己引以为豪的肉搏能力碰上seto这家伙就完全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