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眉毛,又是抹粉,又是拿笔涂,竟绘成了细细弯弯的柳叶眉。
再来又是唇脂,涂上后,血色不知好了多少,还变化了唇形。原来的唇瓣平平无奇,后来的竟饱满漂亮。
有些女子在闺中好友耳边窃窃低语:“这个颜色我不大喜欢,太轻浮。”
友人道:“我倒是觉着美艳大方,极醒目。”
听见她们低语,也有人道:“想是唇脂定然不止一种颜色,总有你喜欢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众人眼睛都比来时亮了不少,打定了主意要进去好生逛逛。
这还不算完呢,只见那妆娘又持来一只满是绒毛的笔,沾了沾粉,在女子面上涂了几下,那女子眼瞅着脸蛋小了不少!
再来颧上又涂了粉嫩嫩的脂粉,血色一下上去了,比一开始瞧着白如女鬼,放在夜间不知会吓死多少人的状态不晓得好看多少。
妆娘结束后,将女子拉了起来。
女子抿嘴微笑。
台下雅雀无声。
茶坊内,别说那些平民百姓了,便是些有钱有势的乡绅,富商和吏员,都抻长了脖子,睁圆了眼睛。
他们自是也拉着身旁的人叠声论道:“你们可瞧清楚了,不是我眼花吧,当真是普通人变美人了!”
“可不是,传说中的易容术也不过如此吧。”那些不羁的少年人是这般猜测的。
商人们捻了些酸:“可是那苏家小子出的主意,他父亲倒是个好命人。这叫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只怕是开业后门槛都得被踏破吧!”
“大兄莫要担心,让这小子且得意着。如今他叫咱们县里头多少人前来围观此次开业,可又想过如何招待?如此生事,只怕会失礼于不少人。咱们且冷眼看着吧!”
几人抚须,面向而笑。
茶坊对面便是蔻颜坊,二楼的苏知乐亦在忧心此事,他便将自己的烦扰说给周慈青听。
周慈青喝了口苦茶,脑中清明了些。他看向苏知乐,平静地说:“依你之见,该如何行事?”
苏知乐被他盯着,脑中一片空白。
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脑门上尽是些汗珠,擦也不敢擦,面皮慢慢地涨红了。
周慈青并不用失望的目光瞧他,笑道:“我也不难为你,你过来。”
苏知乐马上乐颠颠地跑过去,瞧着周慈青的目光仿若再生父母。
周慈青吩咐了几句,说:“这位惠掌柜可是位聪明人,一点就通。你也不必事事都揽在自个儿身上,待生意做大了,免不了还得把手底下的事交给他人。你便是有三头六臂,也无法面面俱到。”
苏知乐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拱手说:“周叔,受教了。”
待他下去,周慈青面上还是欣慰之色。
吴长庚不免觉着有几分好笑。
周慈青脖子一扭就瞅见了他脸上的笑,这下换他双腮染红了,有几分羞恼:“长庚哥,笑话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