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吞面固然好吃,作为上海人,樊琪还是喜欢苏式的细面,记得台湾的牛肉面,日本的拉面不都类似吗?难道没有?
面条倒是不着急,回锅肉的话得找一下郫县豆瓣酱,樊琪走了整条干档,除了燕鲍翅,连海马这类她闻所未闻的食材都有,就是没见到四川的豆瓣辣酱,上辈子别说是港城了,就是国外这些东西去一趟亚超也全有了,可恶的年代限制。
樊琪回家,她把剩下的一大块五花肉切成块,跟扇子骨一起焯水清洗后放冰箱,焯水后挑了的两块五花肉,切了片和豆干青蒜炒了个没豆瓣酱的回锅肉,这个味道?就那样吧!
她又把半边鸭子上还没完全清理干净的毛拔了个干净,用香料和盐一起炒了把鸭子给腌了起来,也放进了冰箱。
一个单门冰箱,没买什么东西的时候空,塞了一点点东西就满了。
樊琪收拾完灶台,进卫生间洗澡洗衣服,还没拖干净地面,听见外头电话铃声阵阵,出来接电话:“喂。”
“樊琪。”
电话对过的声音,哪怕只相处了短短的时间,樊琪也立马反应过来,是陈至谦,她应:“嗯。”
“这两天这么样?”
樊琪有些莫名:“什么怎么样?”
对方停顿了一下问:“有没有出去找工?不用太着急。”
她开心得笑:“找到了,我明天去耀华股票经纪行做助理,现在是临时工,一个月两千港币,我不是合约马上到期吗?就不跟公司续了,要是我做得好,可能会转正哦!就是帮场内交易员整理资料,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是不是很不错?”
这份工作对樊琪来说最大的好处是她可以合理解释自己怎么会炒股票。
“确实不错。”
樊琪没有掩饰她的高兴:“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现在在日本,本来应该后天回来,不过我想回一趟上海,有什么要我跟你爸妈和奶奶说的吗?”
樊琪知道樊家人都是好人,可她跟他们到底不熟,一下子想不出来有什么话要说的,她说:“跟他们说,我在这里很好。”
“还有吗?”
还有?樊琪挖空心思想,想来想去:“你身边带钱了吗?”
“带了。”
“你看看能给多少?不要说你给的,就说是我挣钱了,孝敬他们的,让他们高兴高兴。我还接了一个休闲服的广告,估计拿到手有九千块。你回来我还你。”
“知道了。”陈至谦问,“还有其他吗?”
樊琪想起刚才那没辣味儿的回锅肉:“你帮我带一瓶郫县豆瓣酱,还有南乳汁,萧山萝卜干也给我带点儿,还有梅干菜有不……”
“长途电话挺贵的,我挂了。”陈至谦打断了樊琪报菜名。
算了,自己要求太多了。樊琪挂了电话,报了那么多东西,她口水泛滥了,老天为什么要把她这样长着一个海纳百川胃的人丢在八十年代?让她感受到地域限制。
罢了,罢了!川菜吃不成,不是还有鸭子吗?马上可以吃南京盐水鸭了。
今天买了这么多菜,收拾了挺久。此刻已经是深夜十一点,樊琪略微过了一遍今天的新闻,股市专版有很多公司发公告,她把各家公司的公告看了一下,防止错过有效信息,这个时候买个上市公司可真便宜,看看这家公司,才一百多万港币就转让了43的股份。也是,港城现在一天的交易额不过两个亿,而上辈子,港股一天的交易额是两三千亿。
樊琪回房定了七点的闹钟,股票经纪行八点半就上班了,她得早点儿去。
其实闹钟设了也没用,第二天樊琪早早醒了,吃过早饭,她拿出工装铺在床上用电熨斗熨了平整。
这套工装是一件绣有胸标的白衬衫配上一条黑色的一步裙,这正儿八经的打扮,唤醒了樊琪当年在投行的记忆,素面朝天多少有些不合适,她拿出一支口红对着镜子涂了唇,就这样,可以对付过去了。
这么穿,也不能穿球鞋或者休闲鞋吧?樊琪认命地穿上一双高跟鞋。
港城地铁的早高峰太拥挤了,樊琪等了两趟车才拼命挤了进去,中环又是大站,从地铁里出来,她庆幸自己没化妆,否则这一头汗下来,妆必然是花了。
她拿出纸巾擦了擦额头,跟着人流往大厦走。
走到大楼后面的入口,一辆大红色的敞篷跑车停下,长兴的许妙儿提着一个爱马仕的包,从车上下来。
樊琪进电梯口,上班高峰电梯排着长队,这不是去二楼吗?有必要搭电梯,走楼梯吧!
她转身,刚好碰上骄傲如孔雀开屏的许妙儿,她一进来,有好几个人跟她打招呼:“许小姐早!”
许妙儿见到她,愣了一下,有打量起她的衣着来,目光落在衣服的胸标上:“连个艳星都能进耀华了,看起来耀华一点儿都不挑了吗?”
电梯厅这会儿人很多,金融行业什么年代都是高门槛行业,她这么说,很多人侧过来看樊琪。
樊琪挑唇笑:“有些公司,说是很挑,实际上南瓜上挖几个洞拿来充门面。”
许妙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这就证明我们耀华还是挺挑的,至少反应能力不行的人是不要的。”廖雅哲走到樊琪身边,“她的意思是万圣节的南瓜灯看上去吓人,实际上就是个摆设。”
许妙儿被人说成是个没能力的摆设,气得脸发白。
廖雅哲脸上挂着笑:“许小姐,请!”
樊琪见他们俩往里走,五部电梯,有一部看来是专门给这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