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至谦听樊琪嘴里喃喃:“噗噗,姐姐在哦!不怕哦!”
真的跟个小孩子似的。
窗上噼里啪啦的声音,预告了狂风暴雨的来临。伴随暴雨的是,越发激烈的电闪雷鸣。
“噗噗不怕!噗噗不怕!”
陈至谦发现不对劲,她好像蜷缩了起来,屁股贴在了他身上,而且在发抖。
他伸手搭在她身上,真的在抖:“樊琪。”
“啊?”伴随一道闪电,樊琪又是一个打颤。
她怕打雷?陈至谦终于反应过来,他伸手过去摸着樊琪的背:“不怕,不怕!”
“我才不怕呢!”
嘴巴很硬,然而,一道照亮了整个屋子的闪电袭来,樊琪转头侧过来,往陈至谦这里钻。
她贴过来,手里还抱着公仔,一边抖着身体,一边在安慰公仔:“噗噗不怕……”
陈至谦伸手搂住她,什么都不说,用手抚着她的背,慢慢的,哪怕是外头雷声隆隆,她好似没那么紧绷了,也不跟公仔说话了。雨打着玻璃窗,陈至谦听不清她的呼吸声,不确定她是不是睡着了。
他轻轻地拎起公仔的耳朵,她抱得没那么紧,抽了两下,就拎走了,把公仔放床角落里。
这样就好点儿了,他伸手揽住樊琪,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她的背。
又一道闪电,樊琪抖了一下,伸手紧紧地攥住陈至谦的胳膊,指甲都快掐到他的肉里了,陈至谦倒抽一口冷气,侧身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琪琪不怕。”
这话好像有安抚作用,她松开了手,换了个姿势抱着他的胳膊睡着了。
陈至谦闭着眼睛,越是闭着眼睛胳膊上的感觉越发清晰,不穿内衣和穿内衣,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布料,那种感觉差异实在太大了,他的身体紧绷了。
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他默念上辈子背过的佛经,期望心境能平和起来。
她身上的味道又不像供佛的檀香那样让人平静,让人没法儿入睡。
本来就睡得晚,又有她在身边,睡觉还不规矩,跟头小猪似的,时不时要拱一拱,陈至谦睁眼无语,这还让人怎么睡?只能就这么等天亮了。
偏偏到快天亮的时候,他倒是睡着了,她醒了,在他耳边说:“陈至谦,陈至谦!跑步去了。”
陈至谦听见声音,勉强睁开眼,见樊琪跪在床上推他,他皱眉:“你不是快来例假了吗?不是胸疼吗?休息几天,等你例假过了再说。”
樊琪左右摇晃了一下:“你妈开的方子可真神了,我只有一点点涨,基本不疼了。”
陈至谦闭眼,这是他能看的吗?她的脑子在哪儿?她不知道自己跟一个男人睡一张床上吗?他侧过身体恼怒地说:“不去了。”
“你想想啊!等我来例假还有天吧?例假一个周期也有五天?这样等于我十来天不能锻炼了,这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吗?”樊琪继续说。
终于陈至谦忍不住,爬起来,撩起衣袖,胳膊上一片淤青:“昨天晚上打雷,你干了什么,你知道吗?”
樊琪有点儿模模糊糊的印象,貌似?好像?
她小时候打雷只有公仔陪,碰上打雷,其实是自己害怕,就会不停跟公仔说话,紧张的时候还会捏公仔,把公仔捏破:“我好像是抱着噗噗熊的,怎么就捏你了呢?”
陈至谦坐着跟她面对面,又看了一眼噗噗熊:“你确认?你晚上睡着睡着就会把公仔扔掉的,你不知道?”
她知道。樊琪脸上露出了愧疚之色:“对不起?”
见她这样,陈至谦伸手揉了揉她一头乱发,说:“没说你不能掐,你怕打雷吗?就是我刚刚要睡着,你就掐我一下,掐得我没睡好,我想再睡会儿?好不好?”
“那你睡吧?我去做早饭。想吃什么?”樊琪爬下床。
她这个动作,让他从领口看得……陈至谦手臂遮住眼睛:“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樊琪在外忙活,想想陈至谦手臂上的淤青,满心的愧疚,自己的这个睡相啊?等这一摊子烦心事儿给解决了,早点买房,单独睡吧?要不然陈至谦迟早被她给弄死。但是昨晚打雷,她后来睡得很好啊!
睡得再好,她和陈至谦也只是假结婚,以后肯定不会在一起的,难道还能一直陪着她?
做早饭!酸辣汤,再配个煎饼?
樊琪忙活起来,动来动去发现幸亏没去跑步,还是会有些疼,她往上蹦了一下,“嘶!”,大意了!
她这个动静,陈至谦上辈子有神经衰弱的毛病,带到这辈子却成了习惯,听见外头的声音,也没办法再入睡了,他靠在床头,敲了敲自己的头,脑子里能想点儿别的吗?新的游戏项目,还有去美国见投资人和经销商的行程安排……
满脑子还是一团乱,起来吧!
陈至谦走出门,樊琪回头看他:“起来了?我也差不多了。”
陈至谦去刷牙洗漱,等他出来,樊琪已经摆好了吃食。
酸辣汤很开胃,煎饼果子一如既往地香,他抬头:“樊琪,以后早饭还是我来做。”
樊琪有些不解:“为什么?我做得不好吃吗?”
“很好吃。就是早上,你做早饭闹出的动静,我也睡不着了。你睡得比我好。”陈至谦打了个哈欠。
“哦!”樊琪有点疑惑,“陈至谦,你怎么会睡不好?是不是压力太大了?你这个年纪真的没必要给自己加那么多的压力,凡事慢慢来啊!”
“我知道的。”
“对了,你妈的方子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她今天没昨天那么疼,“你是不是让她也开点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