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然闪过一道白光,照亮了裴煦半边彻寒的脸庞,随之而来的是惊天动地的雷声,贯穿整个宁市。
多事之秋,燥热的气息在夏日汇聚了两个月,连梅雨也来得憋屈,而现在像是被撕裂了一道口子,所有情绪宣泄而出,终于在九月初,砸下了无法让人忽视的闷雷。
一场迟来的夏雨倾泻而下,在这个夜晚来势汹汹,终于淹没了站在岸边的裴煦。
满地坏掉的照片,裴煦感觉自己试图正常过的证据被毁去,灵魂像是被同样重重砸了一下,信仰被抽离,窒息将死。
大脑无意识地开始发出求救信号,可是杂乱又没有方向,思绪万千只汇成一点。
到了这个时候裴煦才发现,他满脑子只能想到一个人。
可这个人就快要被他推开。
裴煦整个人要用力到快要呼吸不过来才没有被面前的两个人看出他在发抖。
这一瞬间,裴煦觉得自己和濒死没有什么差别。
双眼因为克制而变得猩红,可拳头对着裴松沅挥出的这一刻,他却在想,如果就这样死在今晚
如果人生有什么遗憾
耳畔又是一阵雷声巨响。
他想——
打雷了。
霍应汀呢?
裴煦发了狠地落拳,却无助地在想——
我好像忘了一个约定。
你还要不要听?
雨夜
大雨倾盆。
从裴家出来的时候,裴煦右手拳头关节上全是伤口,掌根还有一片玻璃碎渣。
他随手把碎玻璃拔掉,人是笑着的,仿佛没有痛觉。
呼啸而来的救护车,身旁不断奔过的救护人员。
裴煦站
在倾盆大雨里,笑着想,你们怎么不救救我啊?
所有的照片都被裴松沅毁去了,只剩下一张一直被裴煦护着的日照金山。
裴煦不止一次地警告过他,不要动这面照片墙。
所以今天作为回报,裴煦把人打得直至昏迷。
他整个人像一头失控的豹子,凶狠无情,连裴尚川都没拉开他。
在裴松沅昏迷前,裴煦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