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格雷尔紧紧抿唇,冷峻紧皱的眉眼已经告诉了花容答案。
花容大叫一声推开舱门往两辆倒塌的货车奔去,维坦尼亚狠狠撞了一下格雷尔,“快跟上啊!”
黑夜中道路一旁的高木红杉树摇曳如狰狞鬼影,两辆装载鲜花的大货车侧翻在一旁,看样子是黑夜中不知何故追尾装在一起、齐齐倒塌在路边。
花容全身的血液都在流动沸腾,她不能接受两条人命因为她而离去。
鲜花撒落一地,玫瑰红得像血。
花容疯狂地捶打着货车舱门,企图呼唤出里面生命的痕迹。
维坦尼亚和格雷尔跟跑过来,看到黑暗月色下少女独自一人疯狂地捶打着货车,她苍白的侧脸乌黑的发丝在夜色中犹如艳鬼那般勾魂夺魄。
难言的悲伤从她四周传递开来,这股情绪直接将格雷尔和维坦尼亚影响,他们这一刻像是疯了一样要将花容揽之入怀狠狠安慰。
“有人吗——有人吗——”
巨大的舱门不知何故紧闭,花容拉不开,而谢宁古尔却察觉了一丝异常……
货车都翻了,怎么舱门还如此严丝合缝?
就在格雷尔和维坦尼亚已经跑过来蹲下安慰花容的时候,谢宁古尔不顾一切地从花容袖口里爬出在三人目光中飞到半空,‘容容小心——’
货车后面万千花朵中一跃冲出两名蒙面的人影,他们高高举起手中的麻醉枪朝三人射击。
一片混乱当中格雷尔和维坦尼亚被射中,他们被麻醉药物瘫倒在地,谢宁古尔瞬间变化成巨兽的模样,张开翅膀替花容阻挡下了所有的攻击。
背后两名黑衣人也瞬间化身为两条阴滑的毒蛇极富技巧地缠绕上这乖张暴戾的巨兽,谢宁古尔一声冲天怒吼,朝着两条巨蛇搏斗起来。
高大的红木杉树被巨大的冲击波撞倒,花容跌跌撞撞地朝格雷尔和维坦尼亚跑去。
她扶起跌倒在地的格雷尔和维坦尼亚,“你们受伤了,伤在哪、我给你们包扎!”
麻醉药着实厉害,维坦尼亚觉得自己的嘴巴也被麻住了,他努力张大嘴巴,却只能发出一阵呜呜声。
格雷尔顺着花容搀扶他的手臂死死抓住少女细弱的肩膀,他亚麻色的瞳孔痛苦挣扎,丝毫不顾忌花容羸弱的身躯能不能承受他这股巨力,五指捏的花容皮肤见红。
“……背……后……”
花容转过头,就见一个浑身黑衣、有着一头长而卷的黑色头发,脸色苍白阴郁的男人站在不远的马路上,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准确地来说,是盯着花容。
见花容回过头来看他,这个男人嘴皮扯出一抹僵硬邪恶的微笑,轻声呢喃,“终于找到你了,虫母……”
他说完便化身巨大的虫族朝花容袭来,少女被狂风席卷不自觉用手去抵挡飞沙,另一只手臂又被格雷尔死死拽住。
不正常的波动终于让处在战争中的谢宁古尔回过头,他仰天长啸一声,精神力波纹阵阵散开,成排的红木杉树齐刷刷倒下,又被游动的巨蛇给阻挡了回去。
维坦尼亚膝盖磨破了皮、艰难地爬过来也一同抓着花容的肩膀,怪异的狂风顿时变大。花容被狂风席卷着飞了起来,若不是格雷尔和维坦尼亚两人分别拉住她的手臂,花容准被吸附到暴风眼。
暗处的怪物见花容迟迟不过来,精神力风波犹如龙卷风那般再度夸张变大,花容一点一点脱离格雷尔和维坦尼亚的手,她痛苦地大叫一声,以她为中心、属于虫母的精神冲击将这股不正常的龙卷风震得支离破碎。
花容跌倒在格雷尔和维坦尼亚两人身上,她哇得吐出一大口血。
谢宁古尔双目赤红、他身受重伤还未彻底痊愈就遭到如此攻击,着实有些吃不消。又一条巨蛇缠绕上来,谢宁古尔直接爆发全部的精神力、密如细雨的精神刀刃将两条巨蛇割得四分五裂,谢宁古尔也从高空中狠狠跌落下,砸在地上激起一阵细沙泥土。
“陆苍林——你攻击的是谁你清楚吗?你这是大逆不道——”
谢宁古尔爆发出一阵怒吼,随即化成人形,同样呕了一大口血。那两条巨蛇实在厉害t,他耗干了自己的精神力才将其击杀,可自己现在也将近油尽灯枯的地步。
陆苍林一步步朝狼狈不堪的众人走来,到离花容三米远的位置停下。
“大逆不道?”他阴郁黑暗的视线落在花容身上,“是谁抛弃了我们、还反过来怪罪我大逆不道?”
“是谁?”
陆苍林走进花容,他踩上格雷尔另一只趴在地上的手,不看格雷尔狰狞痛苦的表情,反倒是蹲下身、捏起花容的下巴把玩端详。
“你现在怎么这么弱小?弱小得像我随时就能踩死的蚂蚁,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花容不认识面前的男人,但不妨碍花容因为这个男人的所做作为而厌恶憎恨他。她的下巴被男人微凉的指尖死死捏住,触感像是阴冷的毒蛇那样滑腻悚然。
“所以没有司机死亡,对吗?”
花容话音刚落,陆苍林瞳孔就收缩,然后他低低笑了起来,“不仅弱小,还很善良……简直、简直就是……”
陆苍林骤然间加重了捏着花容下巴的手,“让人爱不释手、更让我想要直接摧毁!”
花容眼中面前这个叫陆苍林的男人身上浑身笼罩的毒雾瞬间加重,窒息一样的毒雾争先恐后向花容侵袭而来。这毒雾……这毒雾她曾经在谢宁古尔身上看到过!
花容几乎是本能地爆发出灼灼如太阳一样耀眼的精神力耀火,火光冲出来的瞬间将周遭黑暗的红木杉林照耀得如白天一样明朗。耀眼的火光瞬间包围了花容面前黑雾弥漫的男人,她挣脱了格雷尔和维坦尼亚抓住她的手,轻轻地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