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别这么说!”锦儿慌张的差点把钟离榕那攒金丝珍珠簪子掉了:“那天神般的人哪里是锦儿敢肖想的?”
“有何不可?在我看来他就算是再优秀也是寻常人,需要食五谷饮茶酿,若是锦儿喜欢的话我就去找哥哥说又如何?”
在钟离榕看来锦儿和那些人只是出身和经历不一样,那些身份高贵的人心中有几千个弯绕,反而让钟离榕觉得还不如锦儿这般简单才好。
“哦?我听听我家榕儿要找我说什么?”她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了脚步声,一个一身青衣的高挑男子走了进来。
“哥哥!”
听见钟离榕那甜甜的声音,钟离桦嘴角就忍不住勾起,眼角处的泪痣更加风情万种。
钟离家族长一生只钟爱妻子一人,夫妻和睦,二人的一双儿女皆是天人之姿,特别是大公子钟离桦从小便是风度翩翩、才华斐然。
可后来钟离族长因为家族间联姻不得不纳入南荣家女子为妾室,还生下了一个庶女名为钟离思,此女心思深沉,不得父亲喜爱,嫡长兄钟离桦也不理会她。
钟离桦早早便高中状元入仕,现今已是国子监祭酒,受到圣上重用。
可就这般优秀之人却有着一个长安城出了名的丑妹妹钟离榕。
在外人看来,这二人虽是兄妹,却长得一点都不像。若说钟离桦是如清酒一般温柔清冽的翩翩公子,那钟离榕则如曼陀罗花一般摄人心魄,只是可惜美人脸上长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红色胎记毁了那本应倾城的容颜,反而成了个无盐女。
但在钟离桦眼中,他的妹妹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
他看着从帘后朝自己走过来的榕儿,心跳不由得加快。今日钟离榕比平时还要美,因这宴席是在宫中,锦儿特意还为她涂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让平日看着有些苍白的娇颜更加俏丽。
也不知何时自家榕儿也已经长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深邃的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忧伤,美得是那般与众不同。
小时候他就知道榕儿长大定然是个美人,却没想到会有那么一块胎记。无妨,这样也好,省得有太多的目光会注视到她的身上。
“哥哥今日真早,看来这次宴会很重要啊。”钟离榕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裙,脸上带了一张面纱,平日她出门时都会这般将脸遮住,虽然她不在乎那些异样的目光,可是总是会觉得麻烦。
看见哥哥的时候,她眼前一亮。
今日为了赴宴,哥哥穿着的锦袍乃是上次江南那边送来的上等苏绣,青衣上用金线绣出的暗纹更衬得他温润如玉,风度翩翩。
钟离桦很自然的将她额角的一缕发丝拨到耳后:“母亲让我来接你,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因知晓她不喜这些应酬,几乎从不强迫她参加长安的那些莫须有宴会,这次是圣上下旨,迫不得已必须去,钟离桦担心她难以适应,所以特意来接她。
钟离榕和钟离夫人上了镌有钟离家族徽的马车,钟离桦则骑着马跟在她们的车旁,今日钟离族长不在长安,所以只有他们几个进宫参加宴席。
“榕儿,今日是你第一次进宫,千万要跟紧我,不可四处乱看,也不可冒头拔尖。宫中之人心思复杂,你父亲现在不在长安,我们定然要替他守好钟离家,绝不可以惹是生非。”钟离夫人拉着她的手再三叮嘱着。
她一一应下,可手却忍不住撩开车帘偷偷打量着外面的铺子,心思早就飞走了——
也不知道之前让哥哥替她盘下的铺子怎么样了?自己列下的药材都是些寻常可见的药材,哥哥的本事那么大应该可以都弄齐全吧?她是不是应该早些招几个帮工,不然就靠她和锦儿怕是不成……
宫中宴席不分男女席面,而是按照家族和官职排序而坐。
钟离家在长安城十分有名,掌管着天下水运,更何况如今圣上的贵妃乃是钟离家嫡女,钟离家的晚辈按道理要称呼贵妃娘娘为姑母,所以他们的位置在宴席的最前端几个。
钟离榕紧跟在钟离夫人的身侧低着头快步走着,她双眼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四处张望,不过有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去猜测从自己身边经过的鞋子上是怎样的人。
忽然间,她身边闪过一道红色的身影,那红袍黑靴十分显眼的大步流星从她身边走过,可不知道那人看见了谁顿住脚步。
“谦之兄,好久未见!”
一道清越却陌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其中满是蓬勃而上的朝气,连钟离榕都听出了几分明亮的味道。
向阳处而生。跟她这种人完全不一样。
莫名的,她生出了几分以往不曾有过的好奇。
谦之是哥哥钟离桦的字,只有亲近的人才会如此唤他。
莫非这人是哥哥的旧识?
可她认识哥哥的全部好友,这声音和他们中任何一人都对不上。
哥哥什么时候交了这么一位好友?
因着心中那难忍的好奇,钟离榕偷偷抬起头来,抬眸间正正好撞进一双十分干净的双眸,那双眼睛的主人也在好奇的打量着钟离榕。
微风正好,红衣交织在灰色的宫墙间映出一道美好的风景。
鲜衣怒马少年郎,不外如是。
这般少年将军却生得一副好模样,看得钟离榕呆住了,直到那少年郎低眸瞧见她呆呆的模样,忍不住笑着问道:“这是谁家的小姑娘?竟然生的如此大胆。”
醉酒赐婚(小修)
若说钟离桦是那如玉般的温润少年,那面前这人则耀眼直接的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