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秋抿着这个字眼,他不确定段衍的性取向,但很肯定的是,他和段衍是没有可能的,他只是一个外来的角色,这副皮囊也根本不是他本人的,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这个世界,他能做的,就是让段衍顺利的度过大学时光,找到一个可以糊口的工作,如果幸运的话,他应该留到接收到段衍结婚请帖的那个时刻吧。
楚惊秋不知道心口处骤然奔涌上来的酸涩和几乎要让他窒息的疼痛是从何而来的。
他的掌心靠近胸口处,从掌心下方传来那富有旋律的心跳和带着温度的体温,他轻轻锤了下自己的心脏,眼睫低垂着,走廊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将他的身影拉的极为长,仿佛要隐入阴影中,修长的身影说不尽的落寞。
楚惊秋静静的矗立在那儿,背倚靠着墙壁,这一刻的脆弱才透过破碎的缝隙要流落出来,但他只是矗立了一会儿,随即抬起头,逆光走向不远处的病房。
……
“走,走,这边!”和霖育手推着一个大的行李箱,对着楚惊秋挥了挥手,示意从医院的后门出来,“那边有狗仔!”
“……”楚惊秋推着另外一个行李箱,他无奈的扶额,是他低估了陈星在东稷国的影响力。
在陈星想要认识楚惊秋被拒绝的第二天,陈星如约履行了他的诺言,转发了段衍被打伤的新闻,当即上了社交媒体热搜第一名,并且是爆炸式的。
楚惊秋在看到这个新闻的那刻,惊诧到手中的水果刀差点割伤自己,还是段衍拽着他的手腕,冷淡的眼眸看着他手上的动作。
楚惊秋几乎是下意识的问:“为什么你会提出要陈星帮你扩散这条消息的要求?”
他对段衍的印象,全都是来自于小说和那一个月的相处,他觉得段衍是应该冷艳孤傲,警惕外来的一切要求,他有他自己的自尊,宁愿独自扛下来也不愿意去帮助那些带着恶心眼神看着他人的要求。
“……”
段衍接过他手中的刀子,放在了床头柜上,随即拿起倒盖在腿上的字典,那本厚厚的字典已经变得有些破旧了,可见段衍翻阅了多少次,那外国名著上也密密麻麻做了很多笔记,笔锋凌厉漂亮,带着一股赏心悦目的流畅。
“母亲曾教过我一件事情。”段衍摸了摸自己的脸,说起那个看似爱他,但又好像惧怕他的母亲,他的神色没有一丝波澜,平淡的仿佛一丝死水,“她说,我的脸可以成为最有用的武器,比钱还管用。”
“在我长这么大,觊觎我的人很多,无一例外,都是为了这副皮囊。”段衍的视线扫视着外语书,拿起笔在上面不断的书写着,“既然这副皮囊成成为武器,那干脆利用到底了,陈星的身份可以扩大这则消息,让那对母子彻底的进入监狱,没什么不行的。”
“最重要的是,”段衍看着他,黝黑清澈的双瞳中全都是楚惊秋的身影:“我不想你那么辛苦。”
楚惊秋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失忆后的段衍与失忆钱的段衍差别实在是太大了,抑或是说楚惊秋从来没有了解过真正的段衍,失忆后的段衍可以平静的把自己比喻为一个商品,以最便捷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就在消息爆发之后,有人挖出了段衍所在的医院,但医院的安保措施做得很好,愣是没有让任何的记者闯入进来。
只是不知道谁得知了段衍的出院时间,现在都蹲守在门口,想要第一时间打探段衍和陈星的关系。
陈星背后家族势力深,私生活几乎没有被暴露出来过,私底下也很难亲自接触到他本人,他几乎从来不参加聚会和真人秀,但偶遇他的人不是在深山老林碰见他在拍戏,就是夜晚在外边看见他在跑步。
这是第一次,狗仔闻到了可以从侧面打开陈星私生活的信号,于是每个人都想要这第一手消息,蹲守在七夜附属医院的门口。
“怎么这么多狗仔……”楚惊秋推着行李,身后跟着带着蓝色口罩的段衍。
“我也没想到你们和陈大影帝认识啊……”和霖育无奈的摆了摆手,“不过多亏了有陈大影帝的助力,舆论扩散的很快,我们掌握了证据就变得容易多。”
楚惊秋心下格外的不舒服,连带着放在行李杆上的手青筋爆出,是他太敏感了么,那种又一次无法改变的荒凉感涌上心头。
他手头上的钱比在山州的时候多多了,再也不用挤着在巷子里最阴暗的小房子了,也不用再去干一成不变复杂的流水线的工作了。
但小说中渣攻的背景实在是太深刻了,他目前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段衍和他们的接触,如果陈星的所作所为让段衍彻底暴露在了大众之下,那么渣攻三,封邑定然是会知道段衍的存在。
按照一个月在山州的时间计算,其实按照封邑的性格,段衍被发现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但封邑一直没有行动,只能说明他在那个漆黑的夜晚,并没有看清段衍的真正面容,而且在雨夜之中,两个昏迷的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楚惊秋悬着的心稍微落了地,他推着行李箱,道:“和学长……”
“惊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放心,华大会保护好他的。”和霖育脸上的笑容在楚惊秋看来却是那么的眼熟,他微微歪头,“毕竟,有你在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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