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书生就没那么幸运了。
义军要灭两国,女冠让手下来请白玉雕像坐镇,才好名正言顺替天行道。
书生瘸着腿,站在香案上,正想临走前,亲一亲白玉雕像,义军副将见有人胆敢唐突神像,一脚将他踹了下来,带去了战场。
书生本就身子不好,一路颠簸,险些死在半道上,直到看到义军首领,才一口血吐出,哭了出来,哽咽喊:“姑姑,怎会是您!”
女冠忙下虎头椅将他搀扶起来,心疼道:“我的儿,你不在家中呆着,跑回山中做什么?”
女冠是个出家人,心在门槛外,尘缘未断,唯一挂牵的就是亲哥哥的儿子。
书生本是女冠养大的,也是女冠亲手送去的尘世,哭着将那荒谬话本事,说了个清清楚楚。
他道:“姑姑,孩儿小时就喜那尊白玉像,想着男主反派都有了,总要配个女主。姑姑总说神女的故事,孩儿便让这尊白玉像做了女主。”
女冠本还在心疼,听到这话,指着营帐道:“无疾,你出去吧。”
书生也听话,捡起拐杖,这就往营帐外面走,走到一半儿,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对劲,转过头来,问:“姑姑,您让孩儿去哪?”
女冠坐回虎头椅,道:“唐突神女本该死罪,你是兄长的独生子,我不能杀你,你走吧,自此后,我再不是你姑姑。”
东齐大军踏入北沥三国之土,赢厌也不管了,只顾抱着画,大海捞针似的寻书生。
这样的乱世,寻人并不容易,好容易打听出来,书生姓傅,早先卖过一幅画,那画被钟离阙买去了。
只是,那画虽是钟离阙花大价钱买的,他对画师技艺并不满意,偶得一梦后,将那画撕毁了,重新做了一幅。
据说,画有原型,原型是尊白玉雕像。
赢厌将打听出来的消息过了过了脑子,越发糊涂了。
神虞道:“傅姓书生的画到了钟离阙手中,钟离阙看到书生的画才做了梦,然后画了本尊。”
赢厌回过味来笑了:“这么说,钟离阙并不是创造阿虞的那人。”
神虞嫌弃他愚钝,这样简单的道理也想不出来,复又担心起了自己的儿子,他若像她还好,若像赢厌,她死后,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站在画中掐指算了算,道:“书生在南地。”
赢厌只得抱着画直奔南地。
义军雄踞南地,他仗着一身武功,倒也成功进入了腹地。
山中待惯的道人们,虽多是女儿家,力气比男儿还要大,每日操练,各个气势不凡。
书生被赶走后不敢离开南地,好在曾在山中长大,道人们认识他,睁一眼闭一眼让他待在军中,偶尔,唯恐女冠看到他,也会为他打打掩护。
沙场操练才解散,书生坐树下,只顾唉声叹气。
女副将一甩汗巾,阔步走到他面前,笑道:“你也是,神女的故事你不是没听过,你当那白玉雕像是纯白玉做的假人不成?”
书生眼眸一亮,忙问:“不是纯白玉做的,还是能是什么做的?”
副将蹲下身,一拍他脑袋,嘲笑:“你小时住在长生池,长生池为何不分时令的结冰不化?
那叫长生池,何为长生?
人死了,放在水里冻成冰人,尸身不腐,容颜不老,便是长生。若将冰人冰气封印,拿特质玉石糊起来,便是百年千年也可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