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直在这儿吗?”菲尼克斯一本正经?地回答。
西泽吭哧吭哧的?,说不出?解释的?话,即使在黑暗的?遮掩下,也像只笨拙的?猫儿,把?脑袋埋在菲尼克斯颈侧,软绵绵地重复着同样的?话:“我想你。”
翅膀对雌虫来说,是非常奇妙又重要的?部位,柔软又坚硬,既是武器,也是雌虫用来求偶,展示力量和美的?标志。
西泽曾经?拥有一双宽大壮美的?翅膀,菲尼克斯亲眼?见过,摸过,吻过,所以现在摸着那残存的?翅膀根部,也能?想象出?它曾经?的?模样。
手?心一下一下地,抚过西泽脊背上的?所有伤疤,最后停留在那对儿翅膀根儿上,指腹一下一下地摩挲着。
换成柔软的?嘴唇吻上去。
西泽侧躺着,忍不住闭紧眼?睛,蜷缩起手?脚,来缓解这阵受不了的酥麻感觉。
这个温柔的?吻持续了很?久,从西泽的?翅膀根部,到脊背和胸膛上的?一道?道?伤疤,最后往上,从嘴角到鼻尖,再到西泽戴着眼?罩的?那只眼?睛上。
“宝贝。”菲尼克斯叫着这个腻歪的?称呼,诱惑一般地,轻咬了一下西泽发烫的?耳根,“我想开灯看看你,可以吗?”
灯光的?开关,就在菲尼克斯头顶不远处,在他伸手就可以触碰的距离内。
但菲尼克斯并没有伸手打开的准备,他将自?己的?伴侣抱在怀里?,耐心地等待回答。
西泽晕乎乎的?,整个身体?都在发烫,嘴角动?了两下,但最后还是没有出声,他沉默着,一头撞进菲尼克斯的怀里,忐忑地默许。
但等了好一会儿,眼?前依旧昏暗一片。
“那我还想亲你,可以吗?”菲尼克斯像是并没有很?执着开灯这件事,换了个问题。
这次西泽回答得很?快,点点头之后又嗯了一声。
谁能?想到,英勇无畏的?将军,在自?己的?伴侣面前,会是这样羞涩的?模样。
西泽也没想到,原来只是简单的?吻,就能?让他悸动?如此。
在这一刻,他不再执着幼年?时惨痛的?经?验教训,不再执着身份地位尊卑,不再疑惑世间是否有真正的?爱情,也不再后怕幸福之后是否会有更大的?不幸降临。
他只是相信眼?下这一刻,相信菲尼克斯,作为一只普通的?雌虫,渴望着和自?己心爱雄虫之间的?亲近。
西泽在被窝里?牵住菲尼克斯的?手?,指尖越过阻碍,触碰到湿润的?花蕊。
菲尼克斯有些惊讶,反复确认,在他们少有的?几次亲密中,都没有到这样的?地步
西泽伸手?环住菲尼克斯的?脖子,声音都在颤抖:“菲尼克斯,我好想你。”
病房的?床头柜上摆着一束鲜艳的?红玫瑰,那是菲尼克斯前一天买来的?。
现在其中一朵被菲尼克斯攥在手?里?,指尖碾进花蕊,挤出?汁水。
这时候的?吻多了些别的?意味,他们本该在一个多月前就有这样的?亲昵。
但因为西泽的?身体?,因为别的?顾虑,硬生生推迟了一个多月之久,前面各自?压制着还好,现在一经?爆发,便一发不可收拾。
西泽的?声音开始带着一点哭腔,让菲尼克斯愈发兴奋,这个吻一路顺着胸膛往下,直到嘴唇触碰到西泽小腹上一道?特别的?疤痕,菲尼克斯淹没在情欲中的?理智,才逐渐回来一些。
脸颊贴着那道?疤痕,菲尼克斯环抱住西泽细瘦的?腰不动?了,呼出?的?热气撒在腰侧敏感的?皮肤上,他感受到西泽呼吸间的?起起伏伏。
“生小崽儿的?时候,很?疼吧。”菲尼克斯偏头,声音有些哑,继续去吻那道?伤疤。
那一段回忆,像是他和西泽之间的?禁忌,谁都不愿意再提起,但其实仔细想来,他们对彼此亏欠的?都不少。
其实他们的?运气都还不错,每次只差一点就要走向最坏的?结局时,总能?有一点转机,能?像现在这样互相拥抱着,真的?是天大的?庆幸。
菲尼克斯本以为,按照西泽的?性子,他会回答说不疼。
“疼,真的?好疼,但是都没有见不到你时那么疼。”
即使没有在言语上明说,但今晚上菲尼克斯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吻,都在告诉西泽。菲尼克斯爱他。
在菲尼克斯去世那两年?,西泽也经?常,在梦里?得到这样的?幸福。
在菲尼克斯曾经?给?他们买的?婚房里?,在那张喜庆的?大红色的?婚床上,他抱着菲尼克斯的?骨灰盒,实在太想他了,就会做梦,梦到跟现在一样的?场景。
他痛苦,悔恨,孤寂,可是全都无济于事。
很?多次西泽都想离开那个没有菲尼克斯的?世界,幻想死亡能?让他们再次重聚,即使菲尼克斯仍然仇视他,远离他也没关系,至少他能?再见到菲尼克斯一面。
也幸好在那段难熬的?日子里?,他们的?孩子降生了,早产儿,皱巴巴的?,又瘦又小,连哭声都细软。
小孩一天一个样,西泽每次看到那双跟菲尼克斯极度相似的?眼?睛,都会短暂得到一些平静。
在察觉到菲尼克斯可能?还活着时,西泽怀疑自?己失心疯了,在真正见到菲尼克斯时,没有词语可以形容他内心的?巨大狂喜。
但那么不巧,战争逼迫他们分离,短暂的?相聚时间内,他只能?用死亡再次逼迫菲尼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