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鸿:“……”
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室内,灯烛静静烧着。
越翎与檀梨僵持着,谁也不同谁说话。
“檀梨公子,”岑雪鸿只好硬着头皮道,“之前在悬星学院,我对您说了那样一番话,我以为您会‘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您为何却还是……”
“你说我看见的是我自己,从来都不知道真正的你是什么样的。那话虽不中听,却让我醍醐灌顶。确实,我曾以为你是供于白瓷瓶中的鹤望兰花,幽静芳洁。却不想你如草原上的烈马,宁为玉碎,十分倔强。”檀梨微微颔首,笑道,“真正的岑雪鸿,倒是更为有趣。”
“况且你明知道我不会同意火烧古籍,却还是来问了;问过之后没有更好的办法,也还是信守承诺,保住了一室藏书。这样的人,与我,算不得‘道不同’。”
岑雪鸿沉默不语。
“顺便一提——”檀梨又道,“托你的福,古莩塔家的那些藏书,现也已经放在了卡罗纳卡兰家的苍星学院里。”
“古莩塔家主被带去寂寞塔之后,如何了?”岑雪鸿问。
“祐姬殿下奉王命和亲,王也不敢对古莩塔家如何,只是略微提点了几句,便着人好生将他送回去了。”
他的话说得轻松,落在岑雪鸿耳中,却有如万钧之重。
檀梨明知道动不了古莩塔家主分毫,却还是因她之事,不惜得罪了古莩塔家。
岑雪鸿不说话,越翎更是心烦意乱。
他被关在禁室里,满打满算,也就一天一夜吧?
一天一夜,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他们在说什么?怎么所有字连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
在禁室里,他先是被古莩塔家主一语惊醒,明白了自己对岑雪鸿的心意。
又从古莩塔家主那里知晓,岑雪鸿落魄流离,全都是自己造成的。
越翎还没消化完这两条消息,一个檀梨竟然又堂而皇之地冒出来了!
有没有王法了?能不能讲讲先来后到?
檀梨浑然不觉似的,继续同岑雪鸿说:
“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岑雪鸿说,“只考虑到了救出来,之后的还没想。”
“我们之后怎样,也不关卡罗纳卡兰家的事。”越翎咬着牙,呛了他一句。
“你古莩塔·越翎怎样,当然不关我的事。”檀梨不耐烦地转向越翎,“但是,你一直扯着雪鸿,就关我的事了。”
这次,他没再称她为“雪鸿姑娘”,而刻意把“雪鸿”二字念得很重。
越翎果然被激中了,怒极反笑。
“檀梨大人有些没搞清状况吧。我与她有约在先,要同她找完《博物志》。况且我是她的随从,我们本就是一起的,与你何干?”
“记载着天女目闪蝶的古籍,在我卡罗纳卡兰家的悬星书院。”檀梨扬声道,“而你这位‘随从’,只会一次又一次地置她于险境!”
越翎被檀梨迎头泼了凉水,清醒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