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岑雪鸿突然想到,“余大哥,我的画有什么问题吗?”
他严肃起来。
“你可知道,你画的是二十四瓣鸢羽花?”
“这又如何?”岑雪鸿问。
“鸢羽花是凤尾雎神的象征。分野人对雎神的信仰和崇拜,远远超过你的想象。这二十四瓣的鸢羽花纹,只有王族和圣女可堪使用,贵族不能僭越,普通百姓和异族人更不能染指。”余大哥说,“你初来乍到,还是尊重他们的信仰为好。”
“原来如此。”岑雪鸿说。
她想,越翎怎么也不告诉自己呢?
说话间,几个分野官兵走到岑雪鸿面前。
远处,一些栎族商贩,还有刚刚卖花的小姑娘,正在朝另一个官兵说些什么。
为首的官兵用生硬的中洲话问:
“是你,刚刚公然使用了二十四瓣的鸢羽花纹吗?”
余大哥下意识想帮她解释,官兵却伸手去拽岑雪鸿:“跟我们走一趟。”
岑雪鸿冷静地推了十几文钱给余大哥:“付钱。”
余大哥使眼色问她:这该怎么办?
岑雪鸿拿起书稿和剑,跟着官兵走出包子摊。
接着,她趁其不备,踢了官兵的膝盖一脚,转身撒腿就跑。
官兵:“……”
官兵抱着膝盖怒斥同僚:“你们愣着干嘛!追啊!”
伊莉丝(二)
官兵追着岑雪鸿大喊:“站住!”
岑雪鸿长在簪缨诗书之族,自幼举止有度,并非是跟着越翎这刁民近墨者黑,而是事出有因。
按照中洲律法,若是载有僭越内容,连同原书籍一并销毁。
分野的律法如何,她不知晓,却并不敢冒险。
岑雪鸿只好转身就跑。
七弯八绕,很快就迷失在缡火城的街巷之中。
另一厢,越翎也在与人周旋,却颇有些漫不经心,招摇地走在集市上。
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他现在是一尾游鱼,把城中所有为他设下的饵一并引出来,才好一网打尽。
越翎假意在集市上挑挑拣拣,实则心中默默算着刺客的数量。
码头上的五个……集市里的三个……街头街尾各蹲守着两个……
雇主还真是“豪横”啊。
越翎心里冷笑,刺客皆是栎族人,又在分野和中洲的交界处才设下埋伏。若是中洲的皇帝察觉到不妥,想买他的命,又何必放他出朝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