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裴迟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凌冰越。
姜南栀的“好闺蜜”。
她回拨电话过来了。
裴迟没有任何犹豫,按下接通键。
他还没出声,电话那头先一步开口。
“姜南栀,钱我已经给你转过来了!希望你信守承诺,把那些秘密嚼碎了咽肚子里!你要是把我惹毛了,你也别想好过!”
“呵。”
男人的声音?
凌冰越警惕起来:“你是谁?姜南栀呢?”
“我啊。”裴迟想了想,不咸不淡:“我是她男人。”
“真看不出来,姜南栀原来是个骚货!才去缅北一个月,就有了其他男人!我还以为她真是个洁身自好的玉女呢!”
裴迟的嗓音慵懒又轻蔑。
“哪有你骚啊,抢朋友的男人,她可比不过你。”
“你知道什么?”凌冰越理直气壮:“是姜南栀自己不珍惜阿焰,才给了我这个有机可乘的机会。”
“你爸那会儿怎么不把你直接射在墙上?生出你这种贱货。”裴迟心里憋着一股气,直接开骂:“还阿焰,我阿你妈。”
“你怎么随便骂人啊!”
“想骂就骂,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你!”凌冰越气得语塞,她缓了一会儿,语调忽然变得阴柔起来。
“看来你很喜欢姜南栀啊,这么护着她。对了,她不是有病吗?阿焰追了她这么久都没有得到她,你是怎么做到让姜南栀心甘情愿和你上床的?”
“还是……你硬上的她?然后做着做着把她病给治好了?哈哈哈!”
有病……
裴迟对这个敏感的字眼意外又惊慌。
他问:“她有什么病?”
“原来你这都不知道,还她男人呢!”凌冰越接着说。
“姜南栀有亲密恐惧症,很恐惧和抵触跟异性亲密接触。我看过她犯病的样子,有一次严重到窒息心悸,差点就去见阎王了。”
亲密恐惧症。
裴迟还真没有听说过这个病。
“她怎么得的这个病?”他记得,高中时候的她健康又活泼,根本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凌冰越滔滔不绝的声音似乎很乐意告诉他关于姜南栀的事情。
胸有成竹地觉得这个男人听了这些话后一定会对姜南栀失去兴趣。
“那时候,姜南栀好像才刚上大学。她家欠了很多钱,要债的男人天天上她家讨债,要不到钱,那些男人就扒光她衣服拍她裸照,猥亵羞辱她。”
“可能是留下了严重的阴影,所以就得了这个怪毛病。那时候在宿舍,也是她病得最严重的时候,她经常做噩梦,半夜突然崩溃大哭,时而尖叫时而抑郁,情绪特别不稳定。”
“你不知道,我们宿舍的人都快被她那副神经衰弱的样子给烦死了。也就我心肠好,不嫌弃她,还和她玩儿。”
“还有,姜南栀说着是没被那些男人强奸,但谁知道呢?估计那时候就被万人骑咯!”
“话又说回来,就算那些男人真没强奸她,但是她身子也脏了,被这么多男人摸过,我想想都觉得恶心。”
“听我说了这么多,你有何感想啊?是不是也觉得她恶心啊?男人嘛,都喜欢干净纯洁的女人,我特别理解你。”
裴迟捏着手机的手指不知何时用力过猛,指尖已经变得泛白。
他没有回一个字,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裴迟消化着凌冰越刚刚说的一切。
凌冰越的每一个字都似刀刃般在他心上寸寸凌迟。
他猜测过,她这些年可能会过得窘迫辛苦。
但没想到,她还经历了一段无以言说的黑暗时光。
那个时候,她奶奶生病,江穆也不在她身边。
她一个人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现在再回想她前两次被吴天和塞瓦欺负时,那油然而生过于异常恐惧的应激感是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