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洲勾唇:“现下倒是不怕了。”
他还记得虞幼宁有多厌恶害怕血腥气。
虞幼宁喃喃:“……你受伤了?”
宛若抽丝剥茧,沈京洲先前种种不对劲终于有了解释。
怪道他不肯见自己,还有特意换下的狐裘,欲盖弥彰的熏香。
虞幼宁双眉紧拢:“你受伤了。”
肯定陈述的口吻。
殿中的血腥气似有若无,虞幼宁红唇抿紧。
她不喜这气味,刺鼻的血腥气总能让虞幼宁想起梦中老嬷嬷濒死前的一幕。
赤红的血腥气染红了半边天,挥之不去。
虞幼宁不喜欢,也害怕。
可如今——
沈京洲长身玉立,颀长影子映在火红烛光中,忽明忽暗。
虞幼宁垂下眼眸,迟疑一瞬。
而后。
虞幼宁双手撑着窗棱,本想着纵深一跃跳入屋里。
无奈人小腿短,脚下踩着碎石块,虞幼宁吭哧吭哧努力了半日,还是……翻不进去。
她喃喃望向沈京洲,投以沈京洲求助的眼神。
“陛下,可以借你的手……一用吗?”
沈京洲挑眉。
窗明几净,皎洁月光溜进楹花窗子,虞幼宁一手撑着窗沿,一手握着沈京洲。
蓦地身子一空,整个人忽然腾空被抱起。
沈京洲揽着虞幼宁,那双眉眼依然清冷淡漠,连眼皮都不曾抬起半分。
象牙白圆领长袍冷清淡然,沈京洲面不改色将人从窗口抱入。
云影遗留在窗外,殿中两人相视而立。
沈京洲不疾不徐,微启薄唇:“门开着。”
虞幼宁:???
虞幼宁:!!!
脑袋扭到另一边,虞幼宁别过脸,不说话了。
她怀疑沈京洲是故意的。
揽在自己腰际的手臂仍未松开,虞幼宁一手扶着沈京洲的肩膀,鼻尖似有若无的药味蔓延。
许是才上过药,沈京洲只穿长袍,袖口隐约沾染着血珠。
他目光淡漠从染血的衣袂掠过,好像受伤的并非是自己的手。
沈京洲负手在身后,眉眼清隽。
虞幼宁目光追随,茫然眨了眨眼。
沈京洲好像不太行,身上总会有伤口。
虞幼宁低t声呢喃:“陛下怎么又受伤了?”
沈京洲不语,低眸望向虞幼宁紧攥在手心的小玩意。
指尖轻抬:“……什么鬼东西?”
沈京洲凝眸细细端详半晌,仍是瞧不出虞幼宁手中握的是何物。
虞幼宁眼睛亮起,宝贝似的捧着掌中的小鬼递到沈京洲眼前。
“陛下也觉得这是只小鬼?”
她还以为除了自己,没人会看出来。
果然她心悦的人,目光不会差。
虞幼宁沾沾自喜,又悄悄在心底夸了自己一句。
面目憎恨的一个鬼头猝不及防出现在沈京洲眼前,离沈京洲只有咫尺之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