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宁压低嗓音,神秘兮兮道:“我把我的好运分给你一半,这样我们都有好运啦!”
粉腮红润,柳眉如烟,娇啭莺啼。
虞幼宁一路逛一路吃,半点也不曾留意到,自己走后,哑巴和阿婶不约而同敛去唇角的笑意。
先前还咿咿呀呀,含糊不清比划着手脚的“哑巴”,忽然朝多福拱手行礼。
男子在庄子干惯农活,手上满是茧子,他笑得憨厚局促。
怕多福将虞幼宁烫伤嘴一事记在自己头上。
“公、公公,小的……小的刚刚没说错话罢?”
汗水从额角滴落,男子忙不迭抬手拭去,战战兢兢。
“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团子本就得油炸的才好吃,不想那小娘子竟然……”
“不该说的事别说。”
多福面无表情,丢给“哑巴”和阿婶两锭金子,又掐着尖细的嗓子笑道。
“赏你们的。”
两人迭声谢恩,他们不过是庄上的农户,哪里见过这般沉甸甸的金子。
个个笑得合不拢嘴,恨不得这样的好差事日日落到自己头上。
不只他们两人,这街上的贩夫走卒,都是他们庄子上的农户假扮的,为的不过是博虞幼宁一乐。
妇人学着旁人,在金子上重重咬上一口,差点磕掉牙,她好奇。
“也不知道那小娘子是何方来的仙人,竟生得那样好看,怪道那郎君肯费这么多心思。”
妇人啧啧称奇,“这茶楼临时搭的,却也和真的一样,可见真是下苦功了。”
她单手捧腮,眼中迷离,“我若是郎君,也定肯为那样的小娘子花上千金,只为博她一笑。”
……
更深露重,苍苔浓淡。
虞幼宁羽步翩跹,款步提裙,登车离开。
八宝香车渐行渐远,在山道留下清晰的车痕。
车前悬着两盏掐丝掐金珐琅灯笼,明黄烛影晃晃悠悠,一路行至行宫。
她自是看不见长街在她离去后,灯笼一盏接着一盏熄灭。
这场戏也渐渐落幕了。
困意涌上眉眼。
虞幼宁晕晕乎乎,枕在沈京洲肩上往外瞧。
车帘挽起,山中明月赫然出现在眼前。
袅袅青烟氤氲缭绕,虞幼宁枕着瑞麟香,睡眼惺忪。
“回宫了吗?”
虞幼宁声音轻轻,思绪也不如往日灵活敏捷。
“陛下怎么还不下车?”
沈京洲闭眸假寐,闻言,缓慢睁开双眼。
黑眸清明透彻,如无尽深渊。
虞幼宁骤然惊醒,困意一扫而光。
她迫不及待起身挽起车帘,欲起身跃下马车。
“跑什么?”
一声笑在虞幼宁身后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