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江锦书却说不出什么。
“你看,你自己都说不出来,那你为何要说自己有罪呢?”隰荷华俯下身坐在她的身旁。
“因为,我的双亲,我的族人,都是罪人。”
“我,也是那有罪之人。”江锦书黯然垂下头。
“谁说的。”
“你不要因为双亲的过错,就对自己怀了无尽恨意,明明你是很好的人啊。”隰荷华笑了笑。
隰荷华垂首将自己腰间的玉佩解下,她递给江锦书,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江锦书接过她的玉佩:“你是刚入宫的内人吗?”
隰荷华点了点头,“我的双亲也是罪人,我是被连累入宫的。”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晚晚。”
“为什么是晚晚?”
“因为阿娘生我时,已到黄昏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隰荷华。”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吗?”
“嗯,你说的对,我有个表兄,他真的叫山扶苏,是山涛的后人。”
“山扶苏,隰荷华,真好听。”江锦书由衷地称赞道。
“还很般配呢。”隰荷华展笑道。
“我那个表兄他待我很好,他还去射大雁来跟我阿娘说要聘我呢。”
江锦书颔首笑着,并未答话。
“只是,我阿娘是有罪的,他们不让我和他在一起,说我会连累他,会是他的累赘的。”
“这一点,我们都是相同的。”
“那,你们在一起了吗?”江锦书试探地问道。
隰荷华摇了摇头,道:“我知道尽管他们怎么说,怎么做,他都不会放弃我的。”
“我试过远离他,跟他胡闹,但他从来没有怪我。”
“我是想和他在一起的,但是不行,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什么事?”
“那自然是不可说的大事。”隰荷华张开双臂,稍稍抻腰道。
“你知道隰有荷华的意思吗?”隰荷华笑问道。
“池中有含粉的荷花。”
“是这个意思。”隰荷华赞同地点了点头。
而后她又道:“是池,也是淤泥濯淖之地,但也不妨碍荷花蝉蜕于浊秽般于此生长,荷花皭然,生于如此肮脏之地,却仍能不滓。”
“可见,池的污秽是妨碍不到荷花的干净的。”
“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将双亲的罪过强加在自己身上呢?”隰荷华笑道。
“你今夜便是从这里跳下去,也不过是池子中多了一个无辜的身体,对于那些被伤害的人来说,又能如何呢?”
“倒不如,想一想,如何以自己这一世,做更有意义的事。”
“你觉得呢?”
“更有,意义的事吗?”江锦书咬字道。
“对啊,更有意义的事,去帮更多的人罢,不要再拘泥于自己的生与死了。”隰荷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