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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太阳渐渐落下,夕阳漫天,极致的红,点点皆似离人血。我记不清自己到底走了多久,走过了什么地方。直至夜幕降临,街道两边的大排档正红红火火的做着生意。我和庄恒平日在一起的时候,甚少跑去那等高级西餐厅,正襟危坐的动刀动叉。倒是经常光顾这街边摊。每每他加完班收工,我们便跑到尖沙嘴的那间隆记,点一大桌的鹅仔肠,炭烧鱼,卤鸡爪,酱鸭架,灌汤包,吉祥云吞-----畅快淋漓的吃个满头大汗,直至胃部提出抗议,再塞不下东西为止。庄恒还没我能吃,常常是看着毫无形象可言的我,无奈的摇头,那眼中溢出的却是满满的宠溺。每次吃完隆记,我都会闹着要吃西贡满记的甜品,浓浓的红豆沙,光是想起来就垂涎三尺。庄恒拗不过我,明知我已经吃不下了,还是会乖乖的开车老远载我过去。由着我随便尝个两个,便推倒他面前,撒娇的要他替我喝完。还美其名曰不浪费才是美德。

其实我哪里是想吃甜品,根本就是想再多腻着他一会儿罢了。他知道,但随我。更有甚者,每次我大吃了一通,便会恼怒自己怎么又控制不住了,便把火一股脑的撒在他身上。“都是你,都是你,我长肥了都是因为你。”对我的胡搅蛮缠,他从来都不回嘴,笑着承接下来。只是有几次,他捏了捏我尖尖瘦瘦的脸蛋,很认真地问我,“蕴茹,你怎么总也长不胖?我要怎么喂,才能把你给喂得白白胖胖的阿。”

这男人,想干什么啊。把我养胖了又有什么好的?我随了母亲,骨架子本就不大,虽说1米66的个子,在当时很算是出挑的了,但始终不胖就是了。

“这样才有成就阿。我要我的太太健健康康的。”

我一下子红了脸,啐了他一口,“谁是你太太阿?”复又诚诚恳恳的加上一句,“庄先生,改天记得介绍我认识。”说着便往前跑。

庄恒追上来,长臂一伸,把我定在怀中。“真的不愿当我太太?”低低的磁音配着沉沉的气息,暖暖的在我耳边摩挲着,蛊惑着。

愿愿愿。怕是早已在心中答应了千千万万次。

“小姐,吃点什么吗?”耳边老板热情的招呼声,惊醒了犹似在梦中的我。我逃避着摇头,离开。不忍再看,不忍再想。

香港的夜晚真是热闹,灯红酒绿的一片。可这人声鼎沸皆不属于我,我立在街头,何处是家,何以为家。巨大的孤寂就要将我吞没,撕烂。刺眼的车灯射来,我才惊觉,不知何时我居然走上马路了。下意识的拿手挡眼,大脑一片空白。耳边一阵阵刺耳的刹车声和司机的谩骂声此起彼伏。四处已经开始有人指指点点了。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总算得尝死过返生的滋味了。

“蕴茹,真的是你?”待我退回街道旁,刚刚站定,耳边就传来一声惊呼。落魄成这样,居然还有人认得我?我扭头看去,竟是韩伯母。

“伯母好。”我本能的打招呼。这位韩伯母待我一直是顶好的。幼时跟栎斌玩在一块儿,她就经常做好吃的茶点给我们,半开玩笑的拉着我们的手说,“蕴茹要快快长大,栎斌才能把这花一般可人儿娶进我们韩家来。”现在想想,这仿佛已经是上一辈子的事了。栎斌走后,我们曾经在他的墓地上见过一面。她与韩伯伯忌完了栎斌正要离去。看着我带去的花和祭品,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叹息着道,“是个长情的好孩子,是我们栎斌没有福气。”

“蕴茹,你这是怎么了?”韩伯母冲着我急急得问。

“没什么,想事情一时走神了。”我掩饰的笑笑。“您怎么在这儿?”

“还不是你韩伯伯,偏是喜欢这合兴号的海味,我正巧路过这儿,就顺便买一点喽。”她看我不肯解释什么,便也不再追问。只是道,“你一个人出来的?这么晚了,让我送你一程可好?”

望着她一脸的诚挚慈祥,我鼻头微微发酸,不禁点了点头。

上了车,她便嘱咐司机先送我回家。大家一时无话,沉默了半响,她握了我的手,缓缓地道,“蕴茹,不瞒你说,我一直视你为我韩家的媳妇儿,就跟我自己的孩子一样。这么些年了,我看着你走过来,你是个长情的好孩子。每年你去拜栎斌的事我都知道。对逝者已然如此,更何况是对生者。蕴茹,你且记着,不到盖棺定论的一刻,就不算终了。你还年轻,这世上还有太多的事情值得你去等待。你这样的好孩子,值得上天给你幸福的。”

我没有说话,只轻轻的点头。闭了闭眼,泪已在眼眶打转。

姑且不论韩伯母知道了什么,又知道了多少。在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她能对我说这样一番话,我感激至深。

“好了,到了。快进去吧。”施家的大宅就在眼前。绕来绕去,我终是回到了这里。

“谢谢您,伯母。”我诚心诚意地的道谢。

“傻孩子,你为栎斌做的一切,伯母才该谢你呢。晚了,回去好好休息。”

我目送着她的车离去,然后,回家。

“大小姐,你可是回来了。”进门处,福妈急急得迎了上来。“小王到黎家接不到你,老爷太太都急坏了,正要发散了

人去找你呢。”

进得厅去,一屋子的人,父母都在。

“哟,我们大小姐可是回来了。再见不到人,恐怕我们今晚全体都要不得安生了。”施蕴晴凉凉的声音响起。

我冷冷的白了她一眼。径直冲着父母道,“爸,妈,我回来了,让你们担心了。”父亲听了没反应,只皱了眉盯着我。倒是母亲冲四周的人说了声,“既然蕴茹回来了,那大家都散了吧。今天的事,任何人不得再提起,听到了?”众人唯唯点头,各自带着复杂的神色看了我一眼,走了。

“说吧,去哪儿了?”父亲终于发话了。

“没去哪儿,心烦,到街上去逛了逛。”我答。

“你-----”父亲闭了闭眼,终究忍住了没有再责骂我些什么,随后推了一堆张纸到我面前。

我低头扫了一眼,麻省、斯坦福、耶鲁、纽约州立-----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的大学入学申请书都有。看来我的父亲对我的将来已经作了安排,只可惜,他安排的对象是我,这番心血怕是要白费了。

果然,父亲对我说,“你自己挑一间,把申请书填了,剩下的功夫我会叫人办妥。等过阵子你就过去,好好的给我收心念书。”

我扯了扯嘴角,将手中握着的那一大堆的申请书一张张的翻过。我知道,这对无数的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机遇,是命运的转折点。可我,只有麻木。我把它们拢了拢,放在桌角上对齐磕了磕,然后狠狠的撕裂。两半,四半,八半-------

“施蕴茹!”父亲站起身来怒斥一声,扬手便要掴上我的脸。我闭眼等着承受这一巴掌的一刻,母亲急喊了一句,“道林,不要。”预期的疼痛与火辣并没有到来,我睁眼才看见父亲的手就那么硬生生的悬在了半空,终于缓缓垂下。改而指着我的鼻子道:“你给我记着,我施道林的女儿,拿得起就要放得下。你误了自己的前程不打紧,这么半死不活的样子,让我施家丢了面子,你看我饶不饶你。”说罢,恨恨的离开。

大厅里一片死寂,我依旧机械的撕着,那一堆五颜六色的纸在我的手中碎成片,碎成屑,母亲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我撕,由着我碎。我将这一把碎屑散撒开来,一时之间,仿如一场花雨纷纷洋洋,漫天飞舞。

“蕴茹,你这是何苦。”母亲冲上来拥住了我。

我任由她搂着,苍凉的笑着,看落英缤纷终归平静,只留一地凄惶。

“换个环境,从头再来,不好吗?”母亲叹息着问。

“妈妈,我不能一走了之。他答应过我,会回来;我答应过他,好好的等在这里。他不会食言,我也不会。”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对母亲说,“不管他身在何方,我总不负了他便是。”

这是我的承诺,一个稚嫩但坚定的承诺。因这个承诺,我们缠绵一生。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都平静的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施家上上下下再没有一个人提起过庄恒这个名字。至少,在我面前,没有。只不过众人看我的眼神里掺杂了太多复杂的东西,或同情,或叹息,或不解,或嘲讽。我已然无所谓了,索性大大方方的任他们看个够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全然不知,但只一件事在他们看来昭然若揭,施家的大小姐被人弃了。

我不欲作任何的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从前出双入对,浓情蜜意;现如今孤身一人,形单影只。这是不争的事实,藏不住,装不得。我既不打算离开,就早该预料的到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正常的返学上课,练舞学琴;正常的出席施家的每周例餐;正常的与施蕴晴、施蕴荻他们周旋。只不过他们快意的眼神分明的显示,他们多了个分量极重的筹码,而我多的却是至深至痛的创伤。除了这些,我剩下的只有回忆和等待。

噢,对了,还有酒。在这场看不到头的等待里,我发现了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酒。我以前还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很有当酒鬼的潜力,且天分极高。

父亲爱喝酒,酒兴上来,那是止也止不住的。我小时候就好几次撞见醉酒的父亲,喝得东倒西歪的,由人扶着走那大大的之字路线,还大着舌头讲些谁也听不懂的、不着边际的话。每每此时,母亲就会指挥着众人将他安顿好,将解酒茶给他灌下,然后冷冷的吩咐下人们好生照顾着,便自去另寻一间房住了。

我有时都在怀疑,父母之间之所以会生生插进个容姨来,说不定就是父亲酒后迷失的产物了。所以说,我对酒着实没有一丁点好感。以致和庄恒在一起后,我还曾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不准爱上这鬼玩意儿,我绝对不要去服侍个酒鬼。总之有酒没我,有我没酒。当时他还笑着点我的鼻子,戏言:“这可得好好掂量掂量了。美酒佳人,缺其一可都是大大的失色了。”我气得对着他狠狠的胡锤乱打了一阵。他吃笑着看我似娇还嗔的蛮横样儿,半晌抓了我的手腕,定在身前,深深地望进我的眸子,定定的道:“傻丫头,不会发生你担心的那种事的。对我而言,你是最重要的。”言罢,拥我入怀。我偎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幸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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