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忠却没走,反而又道:“夫人和少爷,我们已派人去救了!小姐快跟我走!”
沈晏宁有那么一瞬间,再一次心动了。
但最终,她仍是摇头:“你走吧。”
应忠有些不甘心,却又仿佛松一口气,神色竟很复杂地看了沈晏宁一眼后,便果断离去了。
应忠刚走,秦见清身边小厮就又撩开了马车帘子:“王爷叫你过去。”
沈晏宁撩开帘子一看,秦见清的马车,竟就静静的停在路边!
也就是说,刚才那一幕,秦见清都看见了,都听见了!
沈晏宁不仅看见了秦见清的马车,也看到了应忠躬身站在秦见清马车旁边。
似是感应到沈晏宁的目光,应忠更加低下了头,也不知是躲避,还是惭愧。
沈晏宁放下帘子,那一瞬间,也垂眸掩盖住眼底所有情绪。
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
幸好自己觉察出不对,没有上当,否则这会就不知是什么局面了。
只是没想到,应忠竟然……
微微叹了一口气后,沈晏宁已调整好所有情绪和表情,乖乖下车去了秦见清那边。
应忠一直没抬头。
沈晏宁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秦见清的马车是很宽敞的,沈晏宁进去后,便乖顺的跪在秦见清脚边。
马车重新缓缓动起来,秦见清看着沈晏宁,嘴角微勾,语气却探究:“为何不走?”
沈晏宁轻声开口:“奴婢是王府的奴,也答应了王爷做交易,不敢食言,也不敢私逃。”
“为何不心动?”秦见清伸手,挑起了沈晏宁下巴:“还是觉察出有诈?”
沈晏宁不得不仰面抬头,维持着这个并不舒服的姿势,直面秦见清的压迫力。
至于这个问题……
犹豫一瞬间,沈晏宁还是选择不说实话:“未曾想到有诈,只是觉得,与其做逃奴,不敢露面,倒不如好好与王爷做交易。”
秦见清盯着沈晏宁,意味不明说了句:“五年不见,从前那个沈晏宁,看来是真的死在天牢里了。以前的沈晏宁,该看出来有诈才对。”
沈晏宁一颤,终归是说不出话来。
她觉得,秦见清几乎要看穿她了。
知道她其实看出来事情不对,刚才只是在说谎。
但,谎话既然出口,那就是必须要让谎话变成真的!否则,后果只会更大!
沈晏宁的眼睫颤着,始终不曾抬起来,不曾和秦见清对视,良久之后,秦见清终于放开了她的下巴。
重获自由那一瞬间,沈晏宁几乎是浅浅的松了一口气。
她重新跪好。
接下来,秦见清的话,却让沈晏宁又一次地如坠冰窟。
秦见清缓缓道:“今日在陆家,你想做什么?你问香兰那些话,是何意?”
沈晏宁猛地抬头,看住了秦见清。
这一刻,她浑身冰寒,犹如数九寒天,被人一瓢冷水泼在了头上。
她与香兰说话时候,曾经刻意留心过,确定并无别人在,也并无人偷听。
可秦见清都知道了。
他是如何知道的呢?
只有一个可能。
香兰告诉他的。
那么,香兰是他的人,还是陆云婷让香兰告诉他的呢?
这两个可能性,沈晏宁觉得第一个可能性更大些。
面对沈晏宁如此反应,秦见清似笑非笑,眸光幽深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