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木:“诶?”
对于许知木而言,当一个长年累月死寂的玩物开始学会反叛,因为缺乏经验,连咬人都是没有任何威慑力的,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极其有趣的一幕。
安安从前一直是许知礼的底线,许知木是知道的,但现在……
“哥哥,你有没有发现,从前你的情绪只会因为许承安而发生波动,但是现在……”许知木故作高深地摸了摸下巴,笑得意味深长:“你似乎在这项基础上加上了沈妄殿下?”
许知礼眉心紧锁,他抬眼对上许知木那张与他有几分相似的脸庞,眼睫轻颤,声音混入那古典的钢琴曲中,缠绕着丝丝缕缕的薄凉。
“许知木,你是有什么臆想症吗?想听什么好话,对着你自己的脸说吧,我先走……”
爆炸声乍然响彻在两人耳侧的那一刻,许知礼的话语被拦腰截断,他下意识地偏头望向窗外,恰在这时,许知木趁他注意力分散,猛地抬手,捏住了他的脖颈,只轻轻抵着脉搏,没有使出一点力气。
那双眼眸通红,活像是泣了血。
“好哥哥,你别想摆脱我,血脉相连的我们注定要纠缠一辈子的。”
许知礼缓缓抬手,将身份卡正面碰上许知木的手臂,是个下压的姿势。
“……不过是个交易而已,许知木,你会不会太投入了一点?”
许知木咬了咬牙,钢琴曲仿佛是为了贴合主人此刻的心境,它进入到高潮,曲调升得格外激昂。
他最讨厌的就是许知礼这副高高在上,无所谓的模样,什么叫不过是个交易而已?就像幼时,许知礼头戴小王冠,盘腿坐在礼物堆里,心不在焉地拆着礼物,他不过是心下痒痒碰了碰其中一个精美的小摆件,结果却被许父大肆辱骂,巴掌声扇在他脸上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因为是女仆与主人的私生子吗?
彼时的许知礼从礼物堆里抬起头来,也是这样漠然地开口道:“……不过是个玩具而已,给你吧。”
“不过是考个帝国第一军校……”
“不过是去当一个疏解工具而已……”
“不过是个交易……”
墙壁被不明物体敲碎的那一刻,许知木低声道:“许知礼,凭什么你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到这一切?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彻底摧毁你!”
墙壁碎片擦过许知礼的脸颊,鲜血顺着划痕流下。
许知礼彻底压下弟弟的手臂,许知木红眸显而易见地暗了一秒,只是下一秒又恢复到了“摧毁你”的任性。
“好啊,我拭目以待。”
话音刚落,被忽略的彻底的二楼墙壁彻底破开,浓烈的血橙味瞬间铺满两人的嗅觉,强硬霸道,容不得有一丝反抗。
从刚刚开始就隐隐约约察觉到来人动静的许知礼目光轻移,浓重的白雾将一切遮盖得严严实实,视线内还没撞入什么实质性的事物,整个人倒是被来人暴力地拦腰拎起。
骤然的失重。
许知礼眨了眨眼,人懵了:“诶?”
许知礼耳廓扫过滚烫的吐息,他被来人牢牢地护在怀里,上一秒还暴戾不已的信息素转向温和,沈妄晃了晃还有些愣神的许知礼,语气焦急:“……我靠,还好我来得急,许知礼你刚刚没有伤到吧?”
“什……什么?我没事,阁下,你……”
真的,假的,沈妄殿下从哪里冒出来的?
沈妄殿下这么热衷于天降这一出场方式吗?
沈妄并不知道许知礼此刻因为他的凭空出现正在胡思乱想着什么,他喘了口粗气,飞快地将许知礼上下检查了一番:“那就……不对,你脸划伤了吗?”
居然真的是沈妄殿下?
阁下,求你标记我改
指尖快要触碰至划痕时,许知礼瞳孔微震,他无意识地侧过头,堪堪躲过了沈妄的触碰,趁着沈妄指尖停顿在半空的一剎那愣神,他迅速将许知木的身份卡卷入袖口,以确保暂时不被发现。
头一次被拒绝的滋味在沈妄心底泛滥出几分怪异,许知礼见状,他愣了愣,迟钝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很糟糕的事情,毕竟他此刻的身份是再低级不过的疏解工具,怎么会擅自拒绝主人的接触呢?
许知礼手上动作比脑子转得更快,他就着这个姿势,朝沈妄凑近了些,仅编了一侧辫子的白色发丝自然垂落,红眸亮莹莹的,这让回过神来的沈妄几乎是立刻联想到了星海中飞快掠过的红色行星航线,美得让人自甘堕-落。
“……阁下,请恕我冒昧,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他明明没有提供任何地址。
沈妄:“……额。”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校长早已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中,将许知礼的信息录入沈妄的终端,并且与他实时共享位置,虽然这项权益目前只有沈妄单方面享受,但确实为他寻找许知礼的途中提供了便利。
在这段关系里,沈妄占据了绝对的主导优势,即使他认定两人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沈妄从未没遇到这种因为身份不对等而导致的差别对待的经历,毕竟在他的认知里,无论他在什么地方都是具有优先选择权的,一旦产生换位思考,他便不能做到立刻从那种状态中转换过来。
他扶起许知礼,移开指尖,僵硬地切了个话题,然而意外也是在此刻发生的。
“这种事情,等我带你离开这个危险……咳……”
诶,怎么……突然间,说不出话了?
腺体的位置好疼,像是被烈火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