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难受了是吧?快起来。”
言宝自胸腔内升腾上一份异样,alpha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信息素的依赖性更是难以揣摩,但是为什么他和阿钰相处这么久,他都没有这般奇怪的感觉呢?
言宝推了推穆伊的肩膀,把手里的药一股脑的砸进了穆伊怀里,他偏过头去,颇有一副欲盖弥彰的感觉:“吃了就不痛了。”
穆伊低低的应了一声,因着有信息素的安抚,他身上的疼痛已经降低了许多。
言宝已经起身离开了,脚步急匆匆的,仿佛在他身后的自己犹如洪水猛兽一般。
穆伊还没有从那场窒息的感觉中完全抽离出来,面具边缘忽地发出“咔”的一声脆响,他一愣,下意识的伸出指尖堪堪接住滑落到一半的面具。
这幅精心打造的面具下是一张俊秀非常的容颜,轮廓分明,英挺的鼻梁下,唇形微薄,透着一股冷峻无情之意。
指尖微屈,眼眸微眨了眨,那暮紫色的数据碎片十分听话的随之剥离,稳稳落在穆伊的掌心里,绿眸中蕴藏的浓浓的疏离之色有过之而不及。
若是言宝在这里,他一定会震惊,因为面前的人不是他人,正是他试图离开的卫池本人。
穆伊,也就是卫池,几天耗费脑神经游戏的高速运转下,不免有些疲惫。
计划本该是在正常的轨迹上运行,没想到因为自己当时一时心软,而牵扯进的言宝oga的出现,使得计划出现了本质的偏离。
进度拖沓,为了救oga受伤,甚至于想到宋瑾生,这本不该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却一桩桩的冒了出来。
卫池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举止十分不正常。
例如今天,漂亮的oga大抵是心下愧疚,看到他受伤,安安静静的放出信息素安抚。
那般耐不住的性子硬生生的待在他房间里,细细整理了几个小时的信息素。
结果alpha刚醒,什么话不说,就孟浪的蹭了蹭人家oga的鼻尖。
有点像渣男。
卫池抿了抿唇,待看到安详躺在他另外一只手掌心的几颗止疼药后,他脑海中忽的窜出言宝慌里慌张窜出去的模样。
离得近些,才发现那双红眸更加灵动,忽闪忽闪的,像只受到惊吓的兔子,很乖。
思及此,卫池唇角微微勾起,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名贵的翡翠石眼眸里,有着连卫池本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柔和的光。
卫池轻喘了喘气,他重新扣上面具,连喝水的动作都懒得加上,径直囫囵的吞下这几颗止疼药。
“诶呀,大人,想到什么了,这么高兴?”
阿诺雅清丽的声音自耳边骤然想起,她大咧咧的走了进来,脖颈间的银饰品叮铃作响,高筒长靴的曲线修饰得阿诺雅腿极为纤细修长,连着视线都不由得放高了几度。
她装作不经意的在卫池面前转了好几圈,粉眸在暖灯下一闪一闪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好了,在视觉上高了几厘米,不过……”
卫池话说到一半,忽的口腔上涌上一股血腥味,浓烈刺激,他微微皱了皱眉,强行压抑住身体的不适,他抬手叩了叩面具边缘,嗓音低哑不已,却裹挟着冷冽的笑意:“不过有点可惜,还是没有克莉丝高。”
阿诺雅:“……”
少女诡异的陷入了一阵沉默,她不爽的跺了跺脚,良久才抬起眼眸,言语中满是倔强:“……我先声明一下,我才没有和她对比。”
“嗯,是吗?”
阿诺雅虽然是纯正的alpha,能力不俗,不过在卫池眼里看来,充其量是个稍微厉害一点儿的小女孩而已,对待小孩子是得有点瞎说的本事在身上的。
阿诺雅面不改色的忽略掉了自己几分钟前的问题,少女声亮而清丽:“对了,大人,我去找克莉丝拿解药吧。”
“玩不过还使阴招……”
阿诺雅秀气的眉头微蹙,她义正言辞的说道:“还是南都尊贵无比的公主殿下呢,大人,我一点儿也瞧不起她。”
阿诺雅这话可谓是大言不惭,肆意诋毁南都唯一的公主殿下,人前人后都甚是招摇,简直是毫不避讳自己对克莉丝嫌恶的情绪,单单只这一条,就足够她在牢狱里待上十几年。
卫池正欲开口,恰在这时,房间外猝不及防的响起一阵异动,像是人群间推推嚷嚷下的喧闹,很是聒噪。
“谁在外面?”
阿诺雅还等着卫池同意她的申请,准备去大显身手一场,结果总会遇见一群不合时宜的人,阿诺雅咬咬唇,没好气转移道:“……肯定是那些新来的,一点都不懂事。”
卫池却没精力回复她。
那股窒息的感觉再度袭来,鼻腔与耳膜内仿佛无休止的涌入了大量的深水,血腥味愈发加重,隐隐约约之间似乎有着粗粝的砂砾摩挲着喉间。
他根本没有听清阿诺雅在说什么,卫池意识再一次陷入迷惘之际,直到那温和却极为强硬的白茶味信息素袭进鼻腔,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逼退了那股窒息,剎那间,拨云见日。
“……哎呀,大人,你带回来的那只oga不简单啊。”
阿诺雅声调微扬,少女随手朝空中一抛,她仰起脖颈,宛如美丽的天鹅一般,一颗软糖精准的落入嘴里,淡然道:“常年游走在野兽边缘的猎人居然拿脆弱的兔子没有办法,可笑。”
话音刚落,言宝的脚步声自门外响起,脚步很轻,气态神闲的。
很难让人联想到oga在缠斗时间这样久的情况下,依旧没有一丝慌乱。
“咔哒”一声脆响,子弹上膛的声音,干脆利落,单是听声音都可以判断出oga不慌不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