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方淮曳真想直接躺在这花圈里,让粤娭毑把她的葬礼一起办了算了。
她想不通自己顺风顺水了将近二十二年,为什么会在回到这里时遇到这些事。
这一切都像一团解不开的毛线球,死死裹缠着她,出现一个又一个状况等着她去解决,却又摸不清这毛线球的尽头在哪里。
“我没有问出来方知甜身上的是什么,但我觉得像是蛇。”方淮曳闭着眼睛说道:“她攻击我的时候,像是在模仿蛇的形态。”
“好,我们先起来,去处理伤口,”方之翠俯身把她扶起来,拍了拍她身上挂着的纸钱纸花。
仓库地上已经因为两人的打斗弄得一片狼藉,是粤娭毑见到之后能感到高血压的那种狼藉。
方淮曳基本没什么力气动了,被方之翠安置在一旁坐着,方之翠自己则蹲在地上把花圈扶起又把地上的纸钱一张张叠好。
方淮曳想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便拿出手机。
她现在脑子一团乱,完全想不出接下来该做什么,就连安置方知甜都是件难事,只能无意义的在手机上刷来刷去,可半点内容都没有看进脑子里。
屋子里又变得安静了下来,除了方之翠折纸的声音外也就只剩下蜡烛在燃烧的声音。
门外偶尔有人路过,却也没有开推开门,这间幽暗而吓人的小屋子里,反倒让方淮曳产生了一点逃离现实的不真实感。
再怎么吓人,还能有多吓人呢?
可事实告诉她,还能更吓人。
在干枯的花圈中,隐隐有亮光一闪而过,那是爬行生物顺着木杆挪动的声音,只有一丝丝,却因为它们隐蔽的天赋而令人难以察觉。
它沿着黑暗的墙角,不动声色的延伸到了椅子边,再一闪,便已经到了方淮曳肩头。
那样冰冷的触感,几乎在触及方淮曳的那一瞬便令她立马察觉,并且浑身僵硬起来。
她抓紧自己的大腿,强逼自己不会尖叫出声,尽力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只见到一片黑白相间的环纹,被幽幽烛光一映照,散发着近乎青黑色的光。
是银环蛇!
方淮曳很想让自己不要发抖,可她已经能感觉到它的杏子正在脸畔一吐一吐,恍然令她想起了刚刚被方知甜勒住脖颈时,她也在自己脖颈上如此作态。
“方之翠……”她只敢用气声发音,按照记忆摸索着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听到声音回过头的方之翠微怔。
方淮曳坐在椅子上眼眶发红,她肩膀上有一只银环蛇一寸寸摩挲着她的肌肤,趁着她不敢行动,用身体一圈一圈缠绕起她的脖颈。
方淮曳几乎要吓到失语,连嘴唇都在颤动,充斥着求救的目光望向她。
方之翠从小在山上没少见过蛇,但方淮曳脖颈上的这一条却格外聪明,它从方淮曳脑后探出头,细小的眼睛仿佛在耀武扬威它面前的人类找不到解决它的角度。
方之翠抿了抿唇,“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