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楚霁划拉手机的手指一顿,抬眸,脸上是憋不住的笑意:“你这是幡然醒悟了?”
“什么幡然醒悟?”言澄低眸错开视线,拿起叉子分食盘子里的鱼肉,理由特别自然,“我只是觉得昨晚挺麻烦人家的。”
“只是这样?”楚霁不信。
“当然。”言澄瞥一眼楚霁,反问,“难道不应该吗?”
“应该是应该。”楚霁放下手机,身体前倾,欠揍道,“那你给他打电话啊。”
“我……”言澄要咬紧牙关才能忍住不给楚霁一叉子的冲动,她顺了顺气,僵硬地扯开嘴角,笑得谄媚,“一起嘛,哥哥。”
楚霁‘切’了一声,捞起手机又开始玩。
邀季慎吃饭这事楚霁并未表态。
下午言澄要去学校处理一点事情,楚霁不放心言澄的身体,跟她一起去。
事情处理完,言澄去咖啡厅找楚霁。
这家咖啡厅是天然的木制门,推开时有风铃作响。
悦耳的风铃声中,咖啡的酸涩味扑面而来。
言澄正碰上何魏佳。
何魏佳只是淡淡的看了眼言澄,便打算错身离开。
那时的言澄才二十一岁,还是不敛气性的性子。她利落转身叫住何魏佳:“何魏佳!”
何魏佳顿了两秒,转身,不明所以:“什么事?”
言澄直接说事:“昨晚我给你发消息了。”
虽然昨晚是乌龙,并且言澄发送的那条求救语音只是叫了何魏佳的名字,没来得及说事她就晕过去了。
但言澄觉得自己当时的语气明显不对劲。
就算只是普通同窗之情,是不是也不该如此冷漠?
何魏佳微点头,不解的模样:“所以你有什么事吗?”
言澄被堵了一下,下一秒直白问:“我是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吗?你这么讨厌我?”
“你没得罪过我。”何魏佳说,“我只是讨厌你想和我交朋友而已。”
What???
言澄惊呆了,傻眼了。
这是什么荒唐话?
她确实在刚开学时热情地想和她交朋友,但是在察觉到她冷淡的态度后便没再继续。
怎么现在说的,她好像对她死缠烂打、纠缠不放似的?
何魏佳看了下时间,说:“言澄,我们不是一路人。就像我们在这里碰见,我是刚结束小时工,而你是来消费,不管是吃的,还是玩的,还是其他任何方面来说,我们都不会同频,我们不可能成为好朋友。而且我来留学不是为了给自己镀一层金玉其表的金,也不是为了交朋友,我不愿意跟你浪费时间。”
这番话哪跟哪啊?
她怎么能把这么奇葩的话说的逻辑自洽?
言澄惊愕且不理解,直到何魏佳离开,又响起一阵风铃声言澄才回神。
她看着木门上的年轮,狠狠咬字:“奇葩!”
言澄气死了,脸颊像充气一般鼓起来,皱着眉心,四处张望寻找楚霁的身影。
也是这时,她看见左边绿植后坐着的季慎和楚霁。
离她不过两米的距离。
季慎今天穿了一件羊毛的单排扣夹克,翻领下方有白边点缀,内搭黑色高领毛衫,刚好抵住小山丘般的喉结。
他今天戴的眼镜较之昨日是不同的。
黑丝细框。
此刻,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楚霁朝愣在原地的言澄打了个响指:“被人教训傻了?过来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