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出来,秦兰拒绝蒋静,不止是为了维护她,而是本身的三观就很端正,即使今天换成别人,跟傅家不相干的人,秦兰也不会选择息事宁人。
这点从傅家人对这件事的反应就能看出来。
如果秦兰真的顾忌跟周家或者蒋家的关系,傅振国不会亲自打电话让人公事公办,傅砚承也不会冲动地出手教训蒋瑞,傅耀不会坚定地站在她这边。
傅家人的人品和三观非常统一,正直、善良、道德感强,眼里不揉一点沙子。
徐鸢反而担心,她这个时候提出原谅蒋瑞,是辜负傅家人为她所做的一切努力。
不过正好,徐鸢也不願意原諒蔣瑞,自然也不会辜负傅家人的努力。
秦兰很快洗完手回来,在徐鸢身边坐下。
她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腿,道:“小徐,你把腿搭上来,我给你抹药。”
徐鸢照做。
秦兰挽好袖子,拿起茶几上的药酒往手心倒了一点,搓揉发热后,开始一点一点按摩徐鸢的小腿。
“觉得疼就跟我说,我轻一点。”
秦兰一边按,一边耐心地道。
徐鸢刚开始那几天确实疼,现在淤血消得差不多了,不怎么痛了,摇头道:“不痛的秦阿姨。”
上完药,秦兰不知怎么想到自己儿子也受伤了,随口道:“也不知道你大哥有没有按时换药,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开年都要二十六了,也该操心操心个人问题了。”
秦兰随口一说,徐鸢却想起刚刚蒋静走前最后说的话,她摸不准秦兰说这话是试探还是什么意思。
不过还是选择表明态度,她笑着接话道:“秦阿姨不用担心,回头您问问大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同志,等我去文工团上班,要是碰上合适的,就帮忙牵线搭桥。”
“要是大哥不着急,我就先帮二哥介绍。”
秦兰听完愣了一秒,随即便明白过来徐鸢的意思,面上笑容依旧,心中却微微叹息,哎,看来两孩子互相都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呀,是她误会了。
说曹操曹操到,秦兰刚给徐鸢上完药,客厅入口便多了一道高大熟悉的身影。
傅砚承迈步走了进来,穿着一身墨绿色的六五式飞行服,宽肩窄腰,腰带修饰出他极有力量感的腰身,往下两条大长腿包裹在绿色军裤中,修长挺拔,光是看着就让人挪不开眼。
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又让人不敢直视,一如既往的高冷且有距离感,头顶还罩着飞行时候专用的墨镜,高冷里又多了几分痞气。
秦兰诧异地看着忽然出现在家里的儿子:“砚承,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有紧急任务吗,这才去了一天就回来了,好像有点太快了。
傅砚承淡淡道:“执行中途临时取消了。”
原来是这样,秦兰点点头。飞行员执行任务不分昼夜,夜航是常有的事,儿子是半夜被叫走的,肯定没有好好休息过,秦兰有点心疼地说:“那你快上去休息吧。”
傅砚承嗯了一声,目光转向同样坐在沙发上的徐鸢,扬了扬手里提着的手提袋,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地朝她道:“你上次要看的书,正好基地的图书馆有,顺便给你带回来了。”
说完,傅砚承抬腿往楼上走。
徐鸢愣了一秒,反应过来他意思是让她去拿书,赶紧从沙发起身,跟秦兰说了声,便跟在他后面上楼。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上楼的身影,要是前几天,秦兰还会多想,现在嘛,知道两人没戏以后,她没什么想法地摇摇头,转而拿起桌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楼上。
傅砚承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徐鸢站在他房间门口,踟蹰不前。
虽然这几天她跟傅砚承的关系亲近不少,但还是没忘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傅砚承让她从房间出去的情形,加上知道他不爱别人碰他东西,所以很规矩地等在门口,等着他拿书给她。
傅砚承进房间后,伸手将头顶的墨镜取下来放在书桌上,抬手松了两颗上衣领口的扣子,回头一看,见徐鸢站在门口,剑眉微微一扬,声音冷沉地吐出两个字:“进来。”
“哦。”徐鸢很乖地回了声,这才往房间里面走了几步,走到书桌边,乖乖巧巧地站着,目不斜视。
傅砚承拉开椅子,大刀阔斧地坐下,随后从黑色的手提包内抽出几本书递给她:“看看是不是要这几本。”
徐鸢拿起来仔细看了下,目光里顿时多了几分意外和惊喜。
文工团宣传科需要写的材料不少,杜春梅特地托何芳转告她,让她多看一些公文写作的资料,免得到时候两眼一抓瞎。
她跟何芳见面,还是傅砚承开车送她去的,当时他也在旁边听到了,没想到他居然把书名都记下来了,还这么快就帮她把书找齐了。
“谢谢大哥!”
徐鸢把书抱在胸前,笑眼弯弯地朝傅砚承道谢,又想起什么,问道,“你们基地的图书馆借书有归还期限吗?我争取早点看完,把书还你。”
“不急。”傅砚承起身,一手解着衬衫扣子,一手拉开书桌抽屉,从里面拿出碘伏、纱布还有剪刀,一一放到桌面。
徐鸢目不斜视地点点头,拿了书准备要走,转头的瞬间,却见傅砚承利落地脱了衬衫,往旁边椅子一搭,露出穿着黑色背心的上身。
背心有些贴身,勾勒出他结实有型的上身,挺阔的肩背,精瘦的公狗腰,两只手臂露出的肌肉微微隆起,显得十分冷硬有力,整个人散发着浓烈的雄性气息。
徐鸢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耳根子有点飘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