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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第2页)

闻家的会所如同巨大的娱乐场,各种玩法应有尽有。

“反正你和我都不差钱,押注跟注没意思,不如就直接亮牌,全凭天意,你敢不敢。”贺嘉语把眼泪都擦干净,补了口红,此时又恢复了娇纵明艳,横冲直闯的大小姐模样。

易思龄斜眼瞥她,“在你祖宗面前,花招还这么多。”

玩钱没意思,可以押别的注,譬如包,珠宝,车,房,铺面…多得是有意思的。

这小炸鱼就是要和她纯粹比运气。纯粹比运气,就与实力和玩法无关,那不论是输还是赢,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机率。

玩家唯一的寄托就是荷官发来的牌要好要旺。

贺嘉语被她的话羞红了脸,支支吾吾:“我才没有玩花招…本来就是这样最公平…”

易思龄不可置否,这样是最公平,但她还是哼了声,小猫似的,不高兴地努了努嘴。

谢浔之没有上座,站在易思龄的身后,她那轻细地哼唧,像钢笔尖在他心上刮出瘙痒的一横。他正色,微俯身,精壮的手臂从易思龄的身后环上来,撑在牌桌的边缘。

“不喜欢这样玩?”他低声问。

若是不喜欢,那就换。

易思龄被他的体温烘得发软,闷闷地嘀咕:“…展现不出我的高超德州技术。”

她玩德扑也是个中好手。

谢浔之无奈,低低笑了声,易思龄听得耳朵都发红了,咕咚咽了咽,“你笑什么…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和人杠起来。”

谢浔之眸色沉沉,不显山不露水,回味刚刚她在球桌上大杀四方,光彩照人的模样,就当是为他盛开。

“嗯,感谢老婆让我升级当了一回贺家的祖宗。回头贺叔见我,该喊我叔了。”

易思龄拿胳膊肘轻轻撞他小腹。这人好烦,无缘无故又喊什么老婆。

夫妻俩在这暧昧地说悄悄话,不把旁人当人,当狗。贺嘉语一门心思都是要赢,在心里跟贺家列祖列宗一一磕头,保佑她赢过这个小妖精,拿回尊严。

范楚桐坐得远,偷窥那个离她如此遥远的男人,她以为谢浔之会永远站在山巅不下凡,可如今,他俯身低在易思龄身旁,像一个守卫易思龄的忠心的臣,她绞紧手,迫使自己挪开目光。

侍应生拿来一幅全新的扑克牌,荷官换了新的,正要洗牌,贺嘉语发觉不对劲。

这位新荷官是出千高手,也是池桓礼和闻余杭商量出来的解决办法。通过发牌,让场上两位大小姐打成平手,这样两家面子上都好看。

贺嘉语不肯,要换荷官,“我不管,换!”

是输是赢她都接受,不接受一开始就被安排好的平局。

闻余杭头都大了,“你要换谁啊,妹妹。”

贺嘉语的目光在场内逡巡,最后定在一个最不可能但又的确是最可能的人身上。

“换三哥。”贺嘉语扬起下巴,“虽然我脱粉转黑了,但三哥的人品我信得过。这个我不黑。”

易思龄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阴阳怪气地瞥了谢浔之一眼,仿佛再说:老古板,你曾经还有粉丝?

谢浔之不知为何,突然想掐她的脸。

闻余杭笑:“你这脑回路,三哥是嫂子的老公,他当荷官,不帮嫂子,难不成帮你?”

贺嘉语嗤了声,“三哥若是都作弊,那这世界上就不存在君子这个词了。不论是输是赢,三哥当荷官,都是绝对公平的。怎么,我说的难道不对?”

全场无人反驳。

这是不争的事实。谢浔之是所有人都公认,最接近君子二字的男人,行事端方,人品贵重,如圭如璋。

他做荷官,他将永远站在天平的中间,不论天平的两边是谁,即使是他自己。

众望所归的谢浔之也不推脱,在满场灼灼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直起身体,手掌如此隐秘地擦过易思龄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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