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您阻止了他们。”法汇指出,随意地向公主举杯致敬。“而艾奎斯陲亚也继续在您的护佑下繁荣兴隆。那么您还有什么心烦到睡不好觉的事?”
一缕凝重的神色浮现在赛蕾丝蒂娅公主的面孔上,她望着法汇沉默了片刻。“我现在开始相信那个法术,即使被打断了,也并没有完全失败。”
“您为什么会这么说?”法汇关切地皱起眉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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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的学生,暮光闪闪吗?”
法汇轻轻笑了起来。“为我所知也是我最为欣赏的最有魔法才华的独角兽?当然我知道您的学生,我敢打赌您学校里,从教员到学生每只小马都知道她。为什么您问起这个?”
“在小马镇春季庆典,我现暮暮正在照顾一只名叫聂克丝的小雌驹,她说那是她的表妹。”赛蕾丝蒂娅解释道。“这只小雌驹,如果我所知属实,在森林的事情之后不久就和暮暮住在了一起。这只小雌驹,最近几天,在学校的周末活动展露出了两次技惊四座的魔法技艺。”
法汇端起他的杯子喝了一小口,对这个消息并不怎么在意。“我只能猜想,她家族血统中潜藏的魔法天赋实在是不可思议。”
“是的,我也宁愿相信聂克丝和暮暮有血缘关系。”赛蕾丝蒂娅公主说道,“但是,我查阅了户口记录,记录里暮暮根本就没有一个名叫聂克丝的表妹。实际上,在艾奎斯陲亚最近几十年的记录中,根本没有一只名叫聂克丝的小马出生过。就好像她是凭空出现一样。”
正从他的杯子里继续品尝橘子汁的法汇僵硬了一瞬间。他透过他的杯子盯着赛蕾丝蒂娅,在赛蕾丝蒂娅公主注意到他的样子之前,继续他的啜饮。
“凭空出现?”法汇清清嗓子重复道,“我的陛下,莫非您相信聂克丝在几个月之前还不存在,然后她就凭空出现了?”
“我不认为她只是出现而已,我还确信聂克丝的真实身份要远出一只普通小马。基于铁壁和他团队的研究,我开始确实地理解,我打断的那个秘仪的目的是要让梦魇之月重生。”
“然后,在那个法术失败之后几天内,聂克丝就出现在小马镇了。在她注册入学之前,根本没有关于她的任何存在记录。关于聂克丝的过去,整个小马镇的居民没有一个能告诉我比暮暮亲口告诉我的更多的东西。就像我所说的,她简直就像是凭空出现。她简直就像是……法术变出来的。”
法汇点着头,“我明白了,您确信梦魇之月和聂克丝是同一只小马,这想法确实非常烦心。”法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确实明白您为什么睡不好觉的原因了。”
“不,法汇,你没有明白,”赛蕾丝蒂娅回答道,她站起来,踱到房间另一边,“事情没有你听到的这么简单。”
“到底有什么复杂的?”他问道。喝了一小口橘子汁,尽量压制住渗入他声音里恐惧的颤抖。
“事实上,聂克丝的一举一动和我所知道的那只雌驹毫无相似之处,”赛蕾丝蒂娅公主回答道,她踱到书房的窗前。望着明月,往昔的记忆一幕幕淹没了她的思绪。“梦魇之月,真正的梦魇之月,是个满怀复仇欲望,阴险狡诈,令小马们切齿痛恨的家伙。她渴望着把艾奎斯陲亚推入永恒的黑夜,不仅仅是为了要让小马爱上美丽的星空和明月,而且还为了夺走他们深爱的太阳。”
“她威胁着整个艾奎斯陲亚……我看着这一切生,我看着露娜,我亲爱的妹妹,变成了那个可怕的怪物,被复仇心所扭曲。身为姐姐,我本应保护她,但我却失败了。我败得如此彻底,不得不把她流放到月球,我等候了千年之后才有六只小马做到了我没能做到的事。”
“而现在,”赛蕾丝蒂娅继续说着,她低下了头,难以再保持皇家的镇静,面孔上取而代之的是疲倦的神情。“过去几夜,我的梦一直在折磨着我,我看到聂克丝变成了我见过的那个怪物,她狂笑着把艾奎斯陲亚推入永恒的黑夜,她抓走了我的妹妹,就像抓走暮暮一样。我在梦中尖叫,拼命地去救她们,结果只现自己坐在被冷汗浸湿的床上。”
“我恐惧着那只小雌驹,法汇,”赛蕾丝蒂娅深深地叹息,“但是同时,我又因为我对她的恐惧而感到非常内疚。”
“您为什么会感到内疚?”法汇问道。
赛蕾丝蒂娅转身背对着窗口。“因为聂克丝没有做过任何值得恐惧的事情。我亲眼见过聂克丝,在一场短短的晚宴上,她一点都不像是我知道的梦魇之月,一开始她还很怕我和我妹妹。她缩到了一边,直到暮暮鼓励她,聂克丝才上来向我们问好。
“是露娜最后才解除了她的拘谨,在那之后,聂克丝有说有笑地聊了很多,她说到了朋友,说到了学校,说到了她这个年龄的小雌驹可能说到的一切:全都是梦魇之月根本不会关心的事。”
“因此我非常两难,”赛蕾丝蒂娅公主解释道,“我担心着聂克丝可能的转变,但同时我也确信她和梦魇之月并不相同。她是那个法术创造出来的结果,但是她的一切,诸如她的生活,她的欢笑,还有结交朋友都和任何普通的小雌驹都没有什么区别,这点,法汇,让我非常为难。”
“任何小马都会对此很为难的。”法汇说道,装出关心的样子。“您能来告诉我这些令我感到很荣幸,但是我必须请教一下……露娜对她是怎么想的?毫无疑问她……曾经的梦魇之月,应该能判断聂克丝的真正天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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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必须承认,我在尽一切努力对露娜隐瞒这个秘密。”赛蕾丝蒂娅公主说,声音中透出沉重的负罪感,“这并不容易,一段时间之前从无尽之森爆的那股魔力波动,她也能同样能感觉得到。还算走运,我最后让她相信没什么可担心的。在我告诉你之前我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
法汇皱起眉头,“您居然把这件事瞒着露娜倒是让我很意外,在这件事上您不信任她吗?”
“不,我当然信任她。但是……我对她保守这个秘密是为了保护她。”公主承认道。“你可以觉得我这么做很愚蠢,法汇,但是我毕竟是露娜的姐姐,而且是我让她变成了梦魇之月,我再也不希望让她卷进这种事里面了。”
“所以我才来找你,法汇,”赛蕾丝蒂娅公主继续说道,她从窗前离开,回到与法汇相邻的座位上。“因为,我不能让露娜卷入其中的话,我就得和其他小马商量。我需要一位能给我真知灼见的小马。我对聂克丝的恐惧是不是错误的?我怀疑我的学生评价其他小马的能力是不是错误的?如果暮暮已经注意到了聂克丝和梦魇之月的相似性,如果她觉得聂克丝很危险,为什么她不来找我?”
“而且就算是聂克丝成长到同样的体形和力量,她是否还会是之前的自己?或者……我的梦所告诉我的真是简单的事实吗?最后,聂克丝会不会变成这世界上我唯一真正恐惧的那只雌驹?”
沉默笼罩着整间书房,法汇慢慢地把视线从公主身上移开。他闭上了眼睛,微微晃动着杯中的橘子汁,尽力装出正在深思问题的样子,实际上,他正在思考的是当前的整个局势。
赛蕾丝蒂娅公主看到了这个孩子可能会对艾奎斯陲亚构成威胁,但是并没有因为她的感觉而采取行动。她空具天角兽的力量和威能,却因为她那该死的软弱心灵而踌躇不前。如果她的弱点不是如此可悲,他可真的要替公主遗憾了。因为这些弱点,她为梦魇之月回归的想法而恐惧。她为不得不面对艾奎斯陲亚的真正女王而恐惧,非常好。梦魇之月再也不会被露娜公主和她衰弱无力的感觉所阻碍了。
优柔寡断,多愁善感,胆小如鼠,所有这些弱点只不过更加证明了法汇关于赛蕾丝蒂娅公主根本不适合统治艾奎斯陲亚的判断。在他心目中,只有梦魇之月那样的冷酷贤明才能保证这个王国的未来。不过,这些弱点也不是一无是处。法汇从杯子里呷了一小口橘子汁,藉此掩盖住几乎浮现在他嘴角的微笑。他强迫这笑容消失,放下杯子开始说话。
“您对聂克丝的恐惧并不是错误的,您的工作就是统治这个王国并且审查和预测任何可能对艾奎斯陲亚构成威胁的事物。现在,聂克丝是一个被确定的威胁了。梦魇之月在被记录的历史中,是艾奎斯陲亚出现过的最糟糕的东西。而且,即使聂克丝变成她的可能性很小,那么您也必须把她当做一个值得认真对待的威胁。”
“但是我不能因为聂克丝可能会这么做而惩罚她,我不能因为还没有犯下的罪过而惩罚一只普通的小马。”赛蕾丝蒂娅争辩道,“不仅仅因为这不合乎艾奎斯陲亚的法律,而且暮暮也绝对不会因此原谅我的。”
“您对您学生的关怀令我很感动,赛蕾丝蒂娅公主,但是我应该不需要提醒您,您需要挂心的是一整个王国吧。比起让一只特别的独角兽不再喜欢您,把艾奎斯陲亚的每只小马从梦魇之月的危险中拯救出来不是更重要吗?”
“确实更重要,法汇,”公主非常勉强地承认道,“或许,如果我再坚强一点的话,我就可以毫不留情地下达对这个王国最合适的决断了。但是我,我不能,也不会在没有更多确凿证据的前提下处罚聂克丝。就算我会因此彻夜无眠。”
“那么或许我可以提供给你证据。”法汇回答道,温柔地笑着。
“而你要怎么做?”
法汇扭过头,视线扫过堆放在他书房书架上的大量书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斑马的家乡有一种魔法仪式或许正好可以解答这个难题。”藉由熟练地一触,他轻轻从书架上浮起一本书,并且翻开了它。他翻阅着书页,并没有真正读里面的文字,只是为了装得更像而已。翻阅了一会儿,最后停在书籍深处的一个位置上。
“唔,是的,研究它需要些时间。准备可能需要更久,不过只要这个法术运行起来,您就可以窥见聂克丝的深层意识,甚至她的灵魂。只要一眼,您就可以看出这小雌驹是否就是您在恐惧的那只小马。”
恐惧和怀疑的负担开始从她胸中消散,赛蕾丝蒂娅终于露出了微笑。“法汇,你真的确信你可以准备好这个法术吗?你能保证这个法术真的有你所说的效果吗?”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向您绝对保证,但是我非常确定。”他回之以确信的笑容。
“那么拜托了,在宫殿内集中精力研习这个魔法。我会安排你施展这个法术所需的任何东西,所有的东西。”赛蕾丝蒂娅公主穿过房间走近他。“尽你所能把这个魔法准备好,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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