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自危。生怕被点中驸马,公主可能随时一命呜呼,他们家上上下下得一起跟着!
乐渊抬眼,偶然间同楚煜白对视。
楚煜白盯着乐渊,道:“既然公主不愿,陛下又何必强求。”
升平帝脸色已然冷了下来,殿内鸦雀无声,官员只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楚煜白饮尽盏中茶,咔嗒一声放回桌上,而后微上挑的眼角里交织着说不出的情感。
他继续道:“还是说,陛下就是喜欢……强人所难?”
升平帝贵重衣袍下的手指渐渐收紧。他眼底的阴鸷久久不散,楚煜白能忽视他,可赵剑墨不可能置身事外作场外之人。
手中的猫若是迟迟无法驯服,任谁都会失去慢慢征服的兴趣。
乐彰察觉到逐渐降至冰点的氛围,试探出声说:“父皇?”
乐彰声音虽有些抖,可也吸引了乐渊和顾上注意。
顾上韶联想前面对晋王乐彰的嘲讽,说什么让他想想就够了,以为是被当作癞蛤蟆。
他这时候进言,绝不是什么好事。
等升平帝抬眼看他,乐彰一脸眼一闭、豁出去的神色,道:“柔儿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适合在这种情况下出降,”他退而求其次,“若不然延缓些年岁,待皇妹身体硬朗些再考虑亲事,也未尝不晚。皇妹出降一事,还望父皇三思。”
顾上韶:“?”
平时跟乐渊闹个天翻地覆的晋王,原以为他因着婉淑妃,从而会对萧皇后所出的儿女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怎会替公主求情?难不成是因为那点血脉相连的缘故?
不会吧?
不可能吧?
顾上韶看向乐渊,两人默契对视间,乐渊看出眼神中充满的疑惑。
乐渊也摸不透乐彰要做什么。赵剑墨不参与党争,对于乐彰来说得不到的助益必定会彻底清除。一旦赵剑墨做了驸马便要交出兵权,这应当是乐彰乐意看到的。
在场众多官员中,只有礼部尚书站出来,道:“陛下,可否听老臣一言?”
礼部尚书历经两朝,升平帝平日里再多荒唐,但对朝上的老臣还是会留情面。
“李爱卿也要忤逆朕?”
忤逆皇帝多大的罪名,杖责、削职为民都算轻,重则监禁、流放、斩首。
但礼部尚书一把老骨头,对于当今圣上心里虽有诸多怨言,但是他作为臣子终究也不能缄默不言下去。
“陛下。”礼部尚书李执清声音不轻不重,虽已老态龙钟,但声音中仍带着盛年时期的桀骜。
“陛下执意将蕴真公主下嫁赵将军,不知陛下眼下可有接替赵将军军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