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母亲过世之后,家中再也没有欢笑。
想起往事,我心顿时又郁郁,一时失了胃口。
眼睛下意识的在人群中来回搜索,只有他能让我安心。
却不意看到一张脸。
我以为是错觉,闭起眼,再睁开。
仍是那张脸。
是梦境里的那个小小少年。
刹那间我被钉在回忆里,浑身一动不能动。
周围的声音似隔着一挂瀑布,自我耳边哗哗流走,脑海最深处有个声音大声朝我喊:快逃快逃,快逃!
但偏偏动弹不得。
他与红色礼服的女子谈话,手里拿着一杯酒,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有侍者走过他身边,他轻轻侧身,把手中高脚杯放入托盘。
然后他轻轻抬起眼,视线恰好扫到我这边。
那双鹰一样犀利明亮的黑眼睛。
他看见我!
刹那间感知恢复,我霍的站起来。
他拨开人群朝我走来,行动间似带急切,众人渐渐看他。我站在那一角却仓皇如过街老鼠,脸色苍白,手指都轻轻颤抖。
我都不知道我竟这么怕他。
他过来做什么?再来对我说一遍,裴即玉,我不要你了?
我满是惶惑,我对自己说,裴即玉,快跑呀,不要再给他伤害你的机会。
可是两只脚偏偏迈不动步。
“即玉?”一个声音轻轻响起。
我大梦初醒似的转过头,看见孟斯齐关切的脸。
霎时如蒙大赦,抓紧他的袖口,“我们走。”我几乎是在哀求。
他一怔。
那边leo已经近在咫尺。
“那么我先走。”
我等不及他回答,欲转身。孟斯齐抓住我,他说,“我们一起走。”
我松口气,与他两人急急离开。
我听见有人在我背后大声喊,“裴!”
我没有回头。
不要回头,否则与往事重逢,教你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不忘
坐楼梯直接到地下停车场。
孟斯齐找到他的车,我站在车边,满头是汗,浑身无力。
孟斯齐打开车门,欲扶我上车。
我却刹那全身僵硬,我看见对面站着一个人,那是何厉。
他眼神冰冷冰冷,他开口喊我,“裴即玉。”
今日出门前应先看看黄历。
今天是我的灾难日,想要努力忘记的人一个个跳到我面前,逼我与之相对。
我愿重新开始,可惜往昔不肯轻易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