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衡抿了抿下唇,道:“你好不好奇姜淮辞?”
裴绾绾回想起那个俊美的苗疆男子,紧蹙起眉头:“想。我总感觉他与殿下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确实是有,”谢晏衡一笑,但这个笑里却不含一丝真意,“他是我父皇的私生子。”
“陛下的私生子?”裴绾绾一怔。
“是,”谢晏衡斩钉截铁道,“早些年,皇帝曾御驾亲征,被苗疆毒医算计的退无可退,被逼到了一处人家中避祸。”
“那家的女子便是姜淮辞的母亲,生的貌美,与我父皇一见钟情,很快有了肌肤之亲……”
“父皇许诺得胜归来就会娶她。但那时战事焦灼,好不容易取得了胜利,回去娶她,却得知已经人去楼空。”
“皇帝也是可惜了错失一个苗疆美人,回到大庆以后,一直派人寻找她的下落……”
“后来得到了消息,知晓苗疆女自从那次之后便有了身孕,生下了一个男胎。而苗疆女却因为难产去世了。这个男胎,就是姜淮辞。”
“既然如此,”裴绾绾疑惑道,“他为什么不认祖归宗,反而要你送他出函谷关呢?”
出了函谷关,就能回到苗疆。
“因为他恨皇帝。”谢晏衡凛然道,“同我一样。”
裴绾绾叹息一声:“这番遭遇,也难免会恨……”
“不仅如此,”谢晏衡道,“我一直在调查当年生的事情。知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
“什么秘辛?”裴绾绾好奇道。
“当年的苗疆女,不是难产而死。”谢晏衡冷冷道,“而是父皇逃到她家里的时候,身受重伤。苗疆女用蛊毒救了他。母蛊在我父皇的体内,而子蛊在苗疆女体内。”
“一年内,必须用种有母蛊的人的血去滋养子蛊,否则种有子蛊的人就会衰亡。”
“父皇他……在最后一个月,因为战事,失约了。”
“苗疆女拼死生下了姜淮辞,将他托付给别人收养。并要姜淮辞记住弑母之痛,永远不要认祖归宗。”
“所以姜淮辞,永远不要回大庆。”
“那他这次,是怎么出现在大庆的呢?”裴绾绾问道。
谢晏衡垂下睫毛:“是父皇搜寻到了他,强令人掳他回宫,之后善待,也不至于坏了他的名声。”
“师父和我知晓了,”谢晏衡道,“便答应收他在三清观里,叫他避难。”
“他也是信不过我,所以给你下了蛊毒。”谢晏衡垂下长睫,“以此来拿捏我。”
裴绾绾点点头。
秋风轻拂,落叶如金色蝴蝶,翩翩然舞于古道之上,铺就一条绚烂的地毯。天高云淡,几缕薄雾缠绕于远山之巅,山峦层林尽染,枫叶如火,与松柏的苍翠交织成一幅斑斓的画卷。
溪水潺潺,清澈见底,倒映着两岸的秋色,波光粼粼,仿佛每一道水纹都携带着秋的低语。古桥横卧,石缝间青苔点点,添了几分岁月的静谧。偶有行人匆匆,衣袂随风轻扬,留下一串串清脆的足音,在这宁静的秋日午后,显得格外悠长而深远
两人边说边走,竟然不自觉走出了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