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宋云舒宋小姐特意给送您了一盘牡丹过来。您看,是要放在哪里合适呢?”
主仆二人正说着宋云舒呢,没成想,这姑娘就给送了东西过来。
长公主乍一见这白色的牡丹很是稀罕,丹寇指着妆台旁的案几,“搬到这里放着吧。”
“对了公主,宋小姐还托奴婢给您带一句话,说感谢您先前替她妹妹解围。”
说完,银荷又欠身领着小丫鬟们出去了。
长公主侧身而坐,目不转睛地欣赏着眼前的这盆牡丹,色白如玉,花瓣儿层数厚,搬来之前被人喷洒过水,此刻,水珠正挂在金黄的蕊丝上,像娇小姐哭过后,眼尾上那残存的一滴滴泪珠儿。
好不娇俏。
“先前她妹妹的事儿,本宫不过举手之劳,早就忘了这茬儿了,倒是难为这丫头还记着。”
长公主摸着牡丹花莹白的花瓣,状似无意地问起身边的人,“本宫瞧着这人比这花儿还娇,更讨喜些,嬷嬷,你觉着呢?”
此刻,周嬷嬷那张平日总显严肃的脸上,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只听她不疾不徐地回道:
“老奴见过宋姑娘几回,确实生得貌美,那好模样也是随了宋夫人,母女俩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恍惚一下听闻宋夫人的名号,长公主下意识地就忆起已经仙逝多年的元后。这位元后素有贤名,因此,哪怕故去多年亦深受臣民敬仰。
长公主未出嫁前便与这位皇嫂十分要好,只可惜她红颜薄命,因病早早故去了。
皇兄因为元后之故,多年来厚待宋家和章家,特别是与元后生得有七成像的云舒,那待遇简直跟宫中的公主有得一比。所以,哪怕宋丞相身居高位,是各方势力都想要拉拢的对象,但宋云舒的婚事,这些年却无人敢打主意。
全赖她皇兄在背后盯着。
元后就这么一个嫡亲外甥女,去世前还特意交代皇兄要替她看顾着些,因而,云舒的婚事,宋丞相夫妻俩绝不可能轻易就许出去。
若东宫太子不争,那其他皇子要想娶云舒,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若是定国公府求娶呢?
长公主今日似乎很有闲情,只听她又道:“嬷嬷,本宫喜欢云舒,想将她讨来做儿媳妇儿,你觉得怎么样?”
“公主。”周嬷嬷将一支赤金衔红宝石凤钗斜插│入长公主的发间,她知道长公主这次举办赏花宴意在如何,索性顺着话接几句,
“世子爷的婚事,奴婢哪有置喙的权利,您作为世子的母亲当是您做主。宋姑娘家世好,人也貌美,奴婢瞧着这样的小娘子也十分喜欢。”
“不过,今儿个其他世家的小姐也都会来赴宴,公主您再瞧瞧,可心的人定然不少呢。”周嬷嬷笑着建议道。
她是个稳妥的人,说话做事极少能让人挑出错处,这不,长公主问她宋云舒如何,她便拣着好话夸一夸。
但,这婚事,她便不能参言了。
世子爷和宋家小姐自来不和,长公主不是不知道,她喜欢宋家小姐,但宋家小姐的亲事,估摸着宋丞相夫妇都做不得主,得宫里那位点头才行。
再则说了,她伺候长公主几十年,看她和国公爷这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委实觉得世子爷若跟宋小姐在一起,会步长公主和国公爷的后尘。
世子爷别的地方都随了长公主,独独这嘴笨,跟他爹不相上下,只怕,还是得找个性情温柔些的媳妇。
否则,吵架都吃亏,周嬷嬷如是想着。
怡景苑内。
宋妍婼一入府就被好友顾姝拉走了,她前阵子生了病好不容易好了,小姐妹记挂她,两人见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
如此热闹的宴会,云舒哪里舍得把她拘在身边,嘱咐几句,就领着杏雨拐到另一条小径上去了。
主仆二人没走多远,就瞧见几丈外的一处,奇石嶙峋堆砌成的假山那儿有一熟人——周窈窈,她一个人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在乱窜。
宋云舒高声喊道:“唉,这儿,窈窈,你干嘛呢?”
“哎呀,云舒我迷路了。”周窈窈哒哒哒地跑过来,“还好碰见你了,不然我可就走不出去了。”
宋云舒问:“你的丫鬟呢?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儿?”
周窈窈幽幽叹气:“别提了,我边走边给你讲”
公主府占地甚广,里头的亭台楼阁数不胜数,而怡景苑里也不仅仅只有花卉。
各种名贵草木亦是随处可见,云舒第一回到公主府,本以为她家的花园就够精致了,没想到这处比他们宋府打理得还要好上几分。
甚至,为了方便客人鉴赏,哪处种了什么花,花的品种、习性、作用等等,都用小木牌子细心标记了。
这让云舒有一种在逛公园的感觉,唯一的区别就是,公主府的花哪怕开得再艳、再美,也无人敢进去摘。
许多人一入怡景苑,便直奔芍药园而去,她刚入府便听领路的婆子说,那处的各色芍药花已盛开了七七│八八。
这次赏花宴的请柬上,便是以邀约众人赏芍药而兴起的名头。
那领路的婆子还说,世子爷和长公主待会儿会直接去那儿。
因而,怡景苑的男男女女得了信儿,全往一处去,宋云舒也好奇,她拉着周窈窈进去赏了会儿花,却发现人越来越多。
怕不是上京城,四品以上的的官眷都来了。
况且,里头一早就备下了笔墨纸砚,待会儿赏完花,要作诗又要作画的。宋云舒一看就头疼,看那架势,要嫁给顾衍,没点本事是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