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殡仪馆建立多年,是老馆,这么多年接触到的人数不清,里面有普通人,也有身份贵重的,还有保密的。
师父把他和祝从唯派出来,自然是为了放心,否则直接可以让范竹去了。
范竹为祝从唯祈祷:“但愿家属有礼貌,素质高。”
和活人打交道比和死人难多了。
祝从唯听到这终于忍不住弯唇,低头打开下班的消息。
温呈礼?
和他吃饭?还是算了吧,又不熟。
她指尖轻点,回复对方:【今晚可能不行,程教授今天去世了,我现在在去他家的路上。】
几秒后,对方也回复:【嗯,我刚知道。呈礼临时推了活动,也是为了见程教授最后一面。】
祝从唯倒没觉得意外。
毕竟她第一次看见温呈礼就是在程教授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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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车到了目的地街道。
这个时间点不冷不热,虽然已经入秋,但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依旧郁郁葱葱。
洋房的外围墙上攀着花藤与爬山虎,多少年繁花紧簇,许多外地的游客对着一幢幢两三层高的洋房拍照。
这里平日很少有车行驶,大家随意地让路。
早在进入街道后,祝从唯就合上了一半车窗,此时他们单看那眉目如画,青丝柔顺,眼尾带艳。
再一看车身上“殡仪馆”三个字,单纯的惊艳情绪里多了几分震惊,下意识地远离。
祝从唯提前几分钟联系了家属。
家属是程教授的女儿,听到是年轻的女声时还愣了一下,很快给了答复。
果然,车子才到门口,黑色的铁门就已经大开,在众多游客的注目礼中开了进去。
“半小时前进去了一辆豪车,现在又是殡仪馆的车,这是洋房主人家有人去世了?”
“那我们在这围着拍照是不是不合适?”
游客的议论随着铁门关闭而听不见。
洋房的院子收拾得很漂亮,绣球花开得正盛,摆放的玩意散着旧物的缱绻气息。
程蓉出来得很快,她已有子女,年近四十,保养得当,看到徐行和祝从唯虽然年轻却沉稳,信任度也提高了不少。
“我父亲刚刚去世,之前有护工和保姆……待会儿麻烦你们了。”
徐行:“程女士您放心。”
祝从唯轻叹:“我也是宁大的学生,能为程教授入殓我很荣幸。”
程蓉有点惊讶,“宁大?那你怎么会在殡仪馆工作?”
她又解释:“我不是说这工作不好的意思,只是有点出乎意料。”
祝从唯没在意这些:“因为喜欢这份工作。”
程蓉不再多提,说她父亲在三楼。
至于母亲和自己的孩子悲伤过度,在别的房间休息,所以待会结束后先让母亲见一面再去殡仪馆。
不论是洋房里的摆设还是家属的身份,显然都非同一般,徐行也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不敢多说,免得说错。
上二楼后,厅里走出一个穿着粗犷的中年男人,皱眉看着祝从唯他们,问:“你们是工作人员?”
徐行点头:“是的。”
中年男人打量他身旁纤细的祝从唯一眼,表情语气都算不上好,“怎么来的都是这么年轻的?殡仪馆是没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