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胭脂铺中有胭脂、水粉、口脂、墨,皆是上等,其材料多用药材研制而成,对肌肤大有益处,用后肤色上佳,眉清而肤如凝脂,薄晕尤生,故而周家胭脂铺中的胭脂水粉多是售卖与府城的诸家夫人。
这回送来的几个样式中,花掌柜请喜春帮忙参详的主是瓶中装的朱栾水,而在此前,铺子中的水则是至关外小国进来的蔷薇水。
那几页薄册上介绍的正是这朱栾水和几种色泽的口脂。
说蔷薇水蘸檀心紫,郁金薰染浓香。萼绿轻移云袜,华清低舞霓裳。自异域而来的蔷薇花气馨烈非常,贮琉璃缶中,蜡密封其外,数十步外扔能闻到香气,洒在衣裳上,便可数日沾染香气,经久不散,十分得女子欢迎。
但喜春并不喜太过浓烈的香气,平日衣决上也只沾一点熏香气作罢。
这一瓶朱栾水与蔷薇水类似,是大晋胭脂作坊改良后的方子,这花香绝胜,制成朱栾水后需放置在瓷器中密封,如今正是密封好后的朱栾水制成,便给周家胭脂铺送了来,请他们过目再定。
喜春不喜太过馥郁的香气,不敢近了去,揭了瓶盖后,一股好闻的花香气从中透了出来,不如蔷薇水那般冲天的香气,这股朱栾水的气息要温和许多,香气不闷,反而带着舒缓的从鼻尖流淌。
喜春不知别家的夫人,但她倒是极喜欢这等的。
周秉赏完了树,背着手慢悠悠进了来。
他跨过门槛,身姿如玉,站在软塌前。高大的阴影俯来,投在软塌上,喜春早在光芒被遮盖就知道他来了,正在试验口脂,也没理会他,却等了好一会不见人走开,只得抬头先开了口:“怎么了这是?”
周秉为自己辩解:“下回一定能做好的。”
他说的是晌午在厨房的事。
喜春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甚,不由抽了抽嘴角。
大可不必。
放过几个小叔子吧。
他见喜春不吭声儿,眉心一皱,再此重申:“下回一定能做好的。”
喜春知道他这是倔脾气又上来,只得极其敷衍的开口:“是是是,下回肯定能,我跟嘉嘉他们都等着你。”
周秉这才满意了,移开了身子。
城外汤池庄子的事多,周秉在家中待了没一会儿就得出门了,他得监督温家村西面的村落建造,汤泉前后路段的铺修。
村里对进出路段不怎么在乎,早前使用的都是夯土,只把土给砸实了去,平日行车赶路到是顺畅,若是过了秋日入了冬,大雨沥沥,这地面就到处是泥泞,难以通行,村里人自给自足,也用不着在大雨之际出村,但他们要开汤池庄子则不行。
沈凌采买来的材料已到了不少,关于温家村西面的房舍建筑,周秉几个早已商量妥当,请了两家有信誉的匠人造房,做工的伙计都由匠人自带着一队相熟的师傅们建造,房舍的事已经商议妥当,如今正在商议路段的修筑,只等房舍修好,便要开始修路了。
两家现在提出了材料有两种,一是黄砖,用黄土烧制,在路面铺上排水,便于下雨时雨水堵塞,浸染地面,二则用石头,大理石。自然,这两者造价也是不同。
在行车马上的路上铺大理石,周秉只消心下一转变否决了:“不行,路段用黄砖,汤池里边再铺大理石。”
匠人记了下来,继续道:“这几年家家日子都好了不少,造房、修房的多,砖瓦供不应求,东家若是想快,不如包几个师傅,自用烧制,除开路段的黄砖,房舍也需求大量的砖瓦,若是只等着砖瓦作坊送来,怕是得耽搁日子。”
“那就自己烧。”
又汇报一条:“自己烧制恐得用上柴火,只如今周东家家中的石炭极好,若是采置石炭,也能节省不少,东家你看?”
周秉刚要说,话到嘴顿时改了,微微颔首:“二位说的是,这石炭应该采买。”便叫人去给喜春下了帖子。
他要跟夫人做买卖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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