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真要飞广平?”
林哲不死心地确认,“真不定?回程的机票?”
“你是祥林嫂么。”庚野似乎被烦躁驱散了最后一丝耐性,他压着漆眸转回,冷白眼睑下透着淡淡的一点乌色。
显然,至少最近几天,他都没?休息好过。
红灯亮起。
林哲趁机回头,眉头紧拧:“你跟我实?话说,你和别枝,到底发生?什么了?”
“……”
车里沉默。
几秒钟后,才听得一声漠然清冷的嗤笑。
那人侧眸,瞥去窗外。侧颜冷峻,长睫在他眼底压下一截沉郁的翳影:“怎么,我在哪、去哪,还都要与她有关?么。”
要不是时候不对,林哲都要听得气乐了,他转回去:“作?为?你兄弟,我倒是想替你否认——你给我们机会了吗?”
“庚野,你扪心自问?,十九岁以后,你人生?每一个重大转折的拐弯点,哪个没?有别枝的影子?”
“……”
红灯转绿,林哲撒气地一脚油门踩下去。
别人都不知道庚野当年是为?什么转性的,作?为?庚野年少时的唯二死党之一,林哲却再清楚不过。
庚野的重建与倾圮,都是别枝一人之力。
如果没?有她,庚野绝不会是现在的庚野。
七年过去,那些和她有关?的,早已长成了他血肉的一部分。人如何?能割舍掉一部分的他本身?
“今后。”
长久寂静过后。
庚野垂手?,拨开了烟盒,他低下头,颧骨将侧颜线条拉得凌冽,如劲弓弦张。细长的香烟在薄唇间衔起,舌尖将滤嘴抵至犬齿下。
“咔嚓。”
爆珠被咬碎,薄荷味溢散于唇齿间,叫那种幻觉似的血腥味被覆盖。
庚野仰起下颌,青雾遮了他眼底漆黑沉晦。
那人像是笑了,声音却低哑,像蓄着场将要倾圮的山洪暴雨。
“今后都不会再有。”
“那你在山海市这七年算什么,”林哲越想越气,“你以为?我是傻逼吗,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么多?年只要一放假就回来、就守在这儿,守得跟他妈望妻石一样,我会不知道你等的是谁?”
烟气过肺,呼出,薄薄的青雾缭绕,又被冷白修长的指骨夹着香烟,漫不经心地拂散。
“算什么,”庚野轻嘲,“算及时止损。”
“你自己说这话你他妈自己信?!”
林哲重重地一拍方?向盘。
“你爷爷当年是拿入伍的条件才把你扣在了国内,你这几年豁出命去立功,什么都不要了,跟他反目成仇也要退役、转业,你为?的是什么?”
“你不就是为?了不被限制出境、为?了能去找她!?”
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