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琮想,是宋驰修真的想救她,才这样决定的吗?
其实他并不是想把她拴在身边才这样做的。
可她失忆后没到一年,就被宋驰修送出了国外啊。
一个大病初愈的女孩子,怎么能习惯全然陌生的环境呢?
所以,宋驰修并不是真的想救她。
这样的猜测,在听到姜砚溪接下来的话语中得到了证实。
“但失忆后还需要长期的治疗才有可能完全痊愈,如果不,那就相当于在我脑子里埋了一颗定时炸弹。”
只要她想起来过去的种种,就一定会爆。
应琮终于知道她为何用“冒险”一词了。
“我以为,真的是因为我烧才会失去记忆,但后来,事实告诉我并不是这样。听到白医生说催眠是对我有效的方法,我又想,或许宋驰修是真的想救我,才会有之前善意的谎言,但事实又告诉我,并不是这样”女孩说着说着,终于开始哽咽,两行清泪,缓缓地落下,“刚刚,我又才知道,他送我出国,也不是想让我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是因为我影响到了他的前途”
宋驰修到底给她编织了多少个谎言,才让她死心塌地地爱了他这么多年。
如今细细想来,全都是笑话。
姜砚溪说完,才扭头看他。见他有些晦暗的目光,她轻轻一笑,海风吹过,丝沾在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清冷和可怜,她缓缓道:“抱歉,我说太多了。”
在她目光即将退缩地看向别处时,应琮坚定地握住她的手,往怀里一带。
姜砚溪猝不及防地跌进他怀里,惶恐地仰头望着他。
“我不会。”应琮喉结滚了滚,“我不会玩白月光替身那一套。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白月光,无人能替。如果当初你生病,是我在你身边,或许我会和宋驰修做一样的选择,让你暂时封存那些记忆,但我也不会跟他一样,对你不闻不问。我会在今后的日子里好好配合医生照顾你,直到你完全康复。我也不会让你一直记不得过去,会在合适的时候,慢慢告诉你,过去的你,是什么样的。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
我的意思是说,奈奈,我只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你。
姜砚溪怔怔的,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的眼睛。
“溪溪,对不起。”应琮诚恳地道歉,“我得承认,在我确定自己对你的心意的那一刻起,就去查了一些关于你的资料。”
他不清楚姜砚溪会如何看待这件事情,会生气、会鄙夷,还是其他。
姜砚溪仰着脸望着他,男人的手臂结实有力,似乎是怕她逃走了,把她的腰枝圈得紧紧的。殊不知,他是因为紧张。
男人身上那好闻的乌木沉香的味道,萦绕在鼻尖,莫名有种让人心安的味道。
“我诚恳地为我的冒失道歉。”应琮说。
生气吗?
姜砚溪想了想,她不气的。甚至觉得,这是他们高位者惯用的手段,即便是应琮,也一样会用。但她没想到,应琮会主动跟她说,主动道歉。
见女孩一直不说话,只深深地看着自己,应琮有些没底。
“应先生。”她忽然喊,“值得吗?”
应琮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如果是问她值得他喜欢吗,答案是肯定的。她值得。
“为了我,和钟氏合作。”
这是应琮完全没想到的。
那抹似有若无的紧张,瞬间化为灰烬,紧随而来的,是一阵低低的笑声。
姜砚溪懵。
男人眉眼温淡,逆着光面对她,微微垂,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开心和宠溺。那只圈着姜砚溪腰枝的手,后知后觉地再紧了紧。
她真的好乖,即便是被自己这样失态地搂着,也不曾挣扎一分。
“抱抱你,好不好?”应琮凑近了一些,姜砚溪明显地感能感觉到面颊有他温热的气息。
搞不懂,他为何会这么开心。明明刚刚还皱着眉头的。
不过,他笑起来,真的好好看。
姜砚溪失神一瞬,忘了回答。下一秒,应琮的另一只手就附了上来,腰上的重量,又加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