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得见,一时便不再挪动脚步,站在廊下安静的看他打完。
等的时间也不久,约摸半柱香的功夫,裴清川挑飞侍卫的枪,三个侍卫被他打的连连退后,这就歇了。
他将自己的红缨枪丢给寸识,大步向闻昭而来。
他身上一贯是带着清香的,今晨这般活动后还带着些热气,甫一靠近,便是扑面而来的热气。
他站在阶下未上来,两人才勉强能对视。
裴清川解着小臂的护腕,站定在阶前,微微垂眼,看向她:“这么早就要去找四娘?”
他与侍卫打了许久,并不能很快就缓过来,两人离得又不远,闻昭能清楚的瞧见,如今他的胸膛仍是起起伏伏的,说话间甚至连呼吸都不及平日那般稳。
直直撞上他的视线,闻昭视线里看到他的鬓边滚落一滴汗。
她甚至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伸了出去,捏着帕子贴在他的颊上。
下一瞬,腕上骤然一紧,热气从二人接触的皮肤处升起,似乎是将裴清川手掌的热气传到自己的肌肤上来了。
闻昭微怔,一时眸子睁的圆圆的,须臾反应过来,挣了挣,但没挣开。
她手中没了力气,帕子从指尖飞脱,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裴清川似乎才回神,忙错开视线,猛地松开她的腕子,将手负在身后。
掌心似乎还残存着小娘子的温热和滑腻,他不大自在地蜷了蜷指尖。
一个附身,先一步将帕子捡起来,随后捧着手上,送到她面前。
看着闻昭双颊似染上霞光,裴清川喉间轻滚,向后退了一步,看向一旁:“我去更衣,你自去用朝食。”
闻昭取回帕子,福了一礼,等罩在她身上的身影不见了,她摸了摸自己烧的厉害的耳尖,向前堂去。
她怎么方才就没管住自己的手呢!
裴清川再次到前堂时,闻昭正和梅香低声说着话。
他掀开帘子,径自进去坐在她对面,见桌上一应吃食未动,微愣,问她:“怎么不先吃?”
闻昭坐正身子,见他如今已换了套衣裳,温声说:“等你来了也不迟。”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恭维和不耐,裴清川一贯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丝丝笑意:“下回我再快些,吃吧。”
闻昭点点头。
才吃不久,外头进来一小厮,说是袁四娘派人来接闻姑娘。
闻昭看看裴清川。
后者慢条斯理的搁下箸,抬眸说:“正好我要去营地,顺路送你过去,可好?”
清晨的京城已经很热闹了,货郎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马车里,闻昭靠着车壁听外面马蹄声哒哒,正在出神。
经过一个铺子,飘来一阵桂花香。
她忽地想起自己在云安县的家里,父亲也曾为她栽了一棵桂花树,每每到秋天,满院桂花香。
那时她还小,父亲会将他架在肩头采桂花,等花洗晾干净了,娘亲就会将它做成桂花糕,一口下去,软糯香甜,唇齿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