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偏过脸,瓮声瓮气地说:“裴清川,你怎么这样啊。”
换来的是落在唇角的吻。
……
除夕这日,闻昭早早的就醒了,但是天冷多赖会儿床,没多久,外边响起了放炮的声音,奴仆的声音隐约入耳。
闻昭伸了个懒腰,一鼓作气掀被起来,等她洗漱收拾妥当出去时,裴清川便站在廊前的那株腊梅前赏梅。
“醒了?”
闻昭提裙下阶,往他跟前走:“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不早了。”裴清川转过身,抬起唇角看着她一步步走近,携起她的手轻捏了捏,一面拢紧她的披风,一面道:“令仪寄给你的信昨夜到的,我给你拿过来了。”
对于袁令仪,闻昭心里头多有愧疚,先前裴清川提起要同她说一声时,闻昭还有些怯怯的,但到底是思念胜过一切,当夜便写了信寄出去。
她原以为袁令仪会生气,便是回信也会耽搁些日子才能到,不曾想到竟这般快,心底情绪一时有些陈杂。
裴清川摸摸她的脸,温声哄道:“好了,今日除夕,要开心些。”
闻昭吸了吸鼻子将信要了过来,随后便回屋拆开。
她一字一句看过,不敢看快半分,生怕漏掉什么东西,越看鼻尖越酸。
袁令仪在信中没有提过半句对她的抱怨,通篇全是关心她如今是否安稳,可曾受过什么委屈,还说她攒了许多胭脂和簪子就等闻昭回京了。
她说了许多,说袁二郎家的嫂嫂生了个儿子,又说乔氏为她在大相国寺添了平安灯。
闻昭鼻子酸酸的,泪花儿聚了满眼眶。
等她出去了,又免不得被裴清川打趣了两句,“你真的要变成小兔子了,眼睛红红的。”
闻昭瞪了他一眼,并不搭理他。
裴清川不死心,又伸手去捏闻昭的脸颊,闻昭被他闹的无奈,心里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今日且有的忙。
两人到前厅匆匆与徐贺钦和杨清用过早膳,便各自开始准备着除夕一应物事。
临近午间,闻昭抱着红纸踏进前堂,裴清川是客,是贵客,自然没有什么事要做,只背着手这儿看看那儿看看的,很是新奇。
闻昭进去时,他正揣着手看小厮挂幡胜。
“裴清川。”
闻昭唤了他一声,待他踱步走近,闻昭指了指堆在桌上的纸,昂首道:“我瞧你闲的发慌,便向兄长给你讨了一份差事来,你可愿意?”
裴清川挑眉,明知故问,“昭昭有什么吩咐?”
“写春联。”
裴清川唇角含笑:“要是我写的不好怎么办?”
闻昭奇怪看他一眼:“你怎么可能写的不好?你文采斐然,出口成章——”说着,她眼睛一转,瞪他道:“你是不是不想写?”
裴清川被夸的很受用,没将她最后一句话放心上,笑着屈指敲了下她的鼻梁,道:“惯会埋汰我,我最愿意写了,只是得辛苦闻姑娘替我研磨了。”
日光正好,屋里暖洋洋的,炉子里咕嘟嘟地煮着茶,白雾朦胧,阳光落在书案前,他们一坐一站,沐浴在日光中,偶尔视线相碰,从对方眼底看到的皆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