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智麟问你原因,你说需要dna鉴定,你说你外公特别讨厌你,他一定会阻止我拿到遗产。”冯芸嗤笑出声:“当时你年龄又小,说了这样的谎话,竟然把我们都骗过去了,其实你不过是为了保命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dna鉴定,只是这些年薛增桓从来不见林雁白,导致了消息无从打探。”
“于是我便让孙智麟,带你去见教堂的那些孩子们,你若是像那些孩子一样,听命于神的旨意,告诉在场的所有绑匪,你是赵晓寒,你便可以活下来。”冯芸望着她,玩味笑着询问:“你猜,当年的你,答应了吗?”
沈知言想了想,笑道:“必然会答应吧,毕竟已经说了个弥天大谎。”
“是啊,后来我开始怀疑,你所说的那个鉴定的真实性。”冯芸道:“于是我提前一天,和秦清雾关在了一起。等你被转移过来,我伪装成被他们绑架的人,你应该是一眼便识破了我的谎言吧,你仍旧说自己叫赵晓寒。”
沈知言望向冯芸的那只瞎掉的眼睛,大概明白了。
后来就是她和秦清雾合力制住了冯芸,然后她来动手刺瞎了冯芸的眼睛,在帮助秦清雾逃走的过程中,背后被绑匪刺伤,冯芸便把她带走了。
冯芸一路把她带到了一条河附近,把她丢了下去,又恰好被人捡到,最后送去了未来福利院。
冯芸忽然望向沈知言,有些唏嘘的语气,温柔道:“这些年来,我眼睁睁看着你长大,羽翼逐渐丰满,比起林雁白和周家莹,其实我在你身上是更加用心的。”
沈知言闻言,不再是先前那副谈笑风生的模样。
她转而皱了皱眉头,淡声道:“你这样说,会很让我觉得恶心。”
“哦?”冯芸看着她,笑着问:“若是没有我,你会有如今这副模样么?你的手腕能力完全在林雁白之上,这一切都是拜我所赐,比起你的亲生母亲,我似乎更称职于母亲这个岗位。”
恰在此时,沈知言收到了一条消息。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看到上面的内容,眸光微暗。
不过片刻,那人消息再次发来:[立刻出来。]
沈知言想了想,回复道:[我还有事情没问清楚。]
她回复完,又重新看向冯芸。
“苏媚兰。”沈知言冷冷的望着她,喊了她原本的名字:“你只是一个卑劣的小三而已,最后求爱不成,恨上了林怀恩,也恨林怀恩的妻子薛青萍,最后利用那场绑架,如你所愿的杀了你最恨的三个人。”
“你懂什么?”
“我不懂?”沈知言嘲讽出声:“你杀林怀恩我能理解,或许这个男人玩弄了你的感情,可是薛青萍是无辜的,你的丈夫,那个忠厚老实的司机也是无辜的。尤其是我不理解你和绑匪勾结,身为小三的你杀死原配这件事,我最不齿的事情便是搞雌竟那一套。”
冯芸冷淡望着她:“沈知言,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就跟我说说。”沈知言眼睛里依旧挂笑:“我来洗耳恭听。”
冯芸缓声开口:“我本名你已经知道了,我叫苏媚兰。是卫城人,我16岁那年,卫城地震,我死了父亲,我祖母觉得是我母亲克死了她的儿子,对我们很是苛待,而她一个女人没了丈夫,又长得漂亮,在整个县城里被人欺负,无奈之后,我外祖父一家只能带着我们去港城。”
沈知言应了声:“这个我知道。”
“我有个表兄在港城赌场讨生活。我们去了港城之后,我和母亲重新在街上摆起了水果摊,虽然那时候大小帮派林立,帮派混战,每天在街上发生械斗死人,但日子终究还能过得下去。
而我那个表兄在赌场做打手,虽然他没什么大本事,又性子倔强执拗,所以在赌场做事五年,依旧没得到什么机会。
不过有他护着我们娘儿俩,在收保护费的人来收钱的时候,他凭借一身蛮力,把那些人打跑,总比在卫城时那样要好的多,被人砸了摊子,母亲被人当街扇巴掌,结果却不了了之。
沈知言皱了下眉头:“当年的卫城竟然这样——”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有半年,快年底的时候,我被一个混混看上,那混混当街对我用强,我表兄把人打了个半死。”冯芸眸光深远,已然陷入了那段久远的回忆中,她继续道:“可后来才知道,那个人的父亲,是港城船王家林四爷林怀恩的司机。”
沈知言接话:“你就是这样和林怀恩车上关系的?”
冯芸继续道:“港城各大帮派,其实背地里都多多少少和林家有关系,而林家家主林甫臣,才是那个货真价实的地下皇帝。”
沈知言点了下头:“明白。”
冯芸嗤笑一声:“这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这无疑是惹了天大的麻烦,我们平民百姓,又怎么惹得起林家司机家的公子。
果不其然,这件事发生的当晚,林家便有人来了我们家,我表兄的兄弟和我母亲被他们打死,而我则因为不堪受辱,抢了那男人手里的一把枪,直接开枪自杀。
他们放火烧了房子。
可万没想到,我和表兄都命大,活了下来。”
沈知言静静的听着冯芸说着。
“我表兄便带我去见了他的老板。”冯芸忽然笑了,她望向沈知言,继续开口:“我以为经营那么大一家赌场的老板,至少会是个男人。”
沈知言配合接话:“结果呢?”
冯芸笑了:“可我怎么都没想到,她是个女人。”
“而且。”冯芸眼中浮现出笑意来:“她还是个在男人堆里谈笑风生,和我以前见过的那些唯唯诺诺的女人完全不同。我当时尚且年幼,并不知道,那其实是权利所带来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