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个人根本不是演员吧,我看是杀手还差不多。”
耳畔低低的议论声让卡尔·泰勒也站起了身,他一把拉住了正欲前行的该隐带着黑手套的手。
该隐侧过头,那张漠然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看着他。
“万事小心。”这是卡尔·泰勒,也是上杉秀树的话,说完,他便松开了手。
依旧是沉默,该隐略略点头便趋身向前。
而事实上,又何止是上杉秀树在担心,该隐·希尔,不,应该说是敦贺莲,或者说,现在他到底是谁,他自己都不清楚。
从成为敦贺莲之后,他从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不仅仅是敦贺莲的一直,就算是演戏也忘得一干二净,这样下去,他或许真的会输吧!
临走至舞台的时候,一个身影忽然挡住了他的去路。该隐·希尔冷漠的抬起了头,随后,那双带着瞳孔片的眼明显的略略撑大了几分。
“哼,没想到你还会回来,我以为你会想当年的那场广告一样,临阵脱逃。”明明日语身影,那‘临阵脱逃’几个字的咬字却异常清晰,或者可以说是沉缓,“一个艺人,如果在演戏的时候都会失控,都无法控制自己,他有什么资格站在镜头前?”
那双碧色的眼中带着阴狠,一字一句间都似乎带着尖刀。
该隐·希尔猛的一震,他没有回应,只是看着面前的说话的人。
说话之人显然也没打算得到回应,或者说此刻对方的反应已让他满足,他只是轻蔑一笑,伸手拍了拍该隐·希尔的肩膀,那姿态在外人眼中似是带着几分熟稔,几分和睦,就像相互勉励的朋友。
从发现那个叫做神的男人出现,上杉秀树便开始警惕,至男人走到该隐·希尔身边的时候他几乎坐不住。
他对该隐说了什么?
“你一直在看我?”待得上杉秀树被这一声惊得回过神,这才恍然发现不知何时神已经坐在了他的身侧。
“不,我在看该隐。”摆出了卡尔·泰勒的招牌温柔微笑,语气也是毫无恶意。
神对这个回答只是轻笑了一声,“如果敦贺莲退出演艺界,你是否考虑来做我的经纪人助理?”
撑起的笑容在这句话后终是无法支撑,上杉秀树沉下了脸,一双眼直直的盯着面前的男子,“什么意思?”
男子笑得云淡风轻,“我只是说如果。”
这样的态度,上杉秀树蹙起了眉,“没有这样的如果。”
男子又是笑,倒也没有再做纠缠。但上杉秀树的心中却像是纠起了一个疙瘩,他看了眼舞台上已经开拍的情况,或许是因为有了前一天的前车之鉴,这一次对戏的两人,有架子,却没有力度。
确定敦贺莲没有问题,上杉秀树又转回了眼。身侧男子的侧脸是陌生的,但是他确定这个人在某时某地他一定是见过的……
随着近卫导演一声‘cut’杰克与探案专家前半段的打斗戏终于结束了。两位艺人被近卫导演叫到监视器前,一边看着监视器上的拍摄片段,一边在谈论着什么。
上杉秀树拿着一侧备好的水便站起了身,也只是惯性的他侧头看了眼身边的男子,随后便愣了一下。
那张脸全没有了刚才的泰然自若,没有了笑意,整张脸都是紧绷的,碧色的眼中一缕暗芒一闪而逝。
一股森寒漫上了上杉秀树的背脊,这个人与rn到底发生过什么?那已经不仅仅是厌恶的范畴了,更像是恨,浓烈的仇视。
一个上午,杰克与探案专家的打斗戏份终于有惊无险的拍摄完成,虽然在摆设过程中仍有一时没有控制好力度的误伤,不过好在,对戏双方都似乎十分隐忍,所以也算顺利,这无疑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午饭时间,因为下午紧接着要拍下一部分的戏,上杉秀树和敦贺莲也就没有回酒店套房吃饭,而是跟着剧组领了盒饭便就地吃了起来。
这种大批量运送来的盒饭自然不能对它保存有太大的希望,不过好在与山间别墅那次相比,这次至少饭菜是热的,所以也比较容易入口。
“喝点水。”上杉秀树自己喝了一口水,而后伸手拿了另一瓶标注着该隐·希尔的水瓶递给了身侧的男子。
该隐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便接过了水瓶,仰头喝了一口。
这水是上杉秀树早晨临时泡的荞麦茶兑蜂蜜,比白开水多了点滋味,比外头买的饮料健康。
吃完饭,场务已经急急的上阵,道具师也是忙里忙外。将餐盒扔进垃圾箱的上杉秀树顺道去盥洗室洗了洗手,回来后便从包里掏出了一瓶补水喷雾。
初秋的季节,对于一天到晚化着妆的的艺人来说,补水保持水油平衡是很重要的。
“该隐,闭眼。”上杉秀树拿着一瓶补水喷雾,在距离该隐的脸三十厘米左右的地方开始喷,这距离是远了点,主要上杉秀树还是考虑到会花妆的问题,虽然这喷雾的说明上写着不花妆,不过毕竟这类说明总带着些许的夸张成分。
这厢上杉秀树认真的帮该隐补水、补妆,整理发型,那边几个女艺人都看了过来。
“有这样的经纪人还真是令人羡慕呢!”
“是啊,性格又好,长相也是赏心悦目……”
“也就这样的经纪人才能待在那样的艺人身边吧,要是换成我的经纪人,平时还要带另外三个艺人,摊上这样的,早就拆伙了。”
“我这边估计也是。说起来这经纪人看上去真的很年轻啊……”
这些零碎的话语传到上杉秀树这边已经成了听不出词的嗡嗡声了,将一切都打理完之后,他这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