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只有无尽的雪白。
小时候的我并不是值得被爱的孩子,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我的父亲骂我赔钱货,祖母祖父不停地使唤我,我只能不停地做家务,看着满手的冻疮也不敢说话。
我的母亲已经很可怜了,我宁愿他们折腾我,也不要再对受到伤害的母亲下手。
他们总是想着不停地折腾我,好让我在某个时候死在风雪中,这样就没人会说他们杀人了。
而且就算有人杀了女儿,他们大概也只会觉得少了个能生的很可惜,又要出去买而已。
每个夜晚我多想把他从我娘身上扯下来,我多想抱抱她,可是她不喜欢我,因为我是她受到伤害的证明,但是她又爱着我,她希望我能逃出去。
“娘,等我变强,我一定带你出去。”
我能感觉到雪山的呼唤,于是我接受了不知道是什么存在的提议,偷偷地修炼,然后帮助它做事情,之后我就可以带着娘逃跑了。
后来,又有一个女人被买了回来。
我的父亲作为开采灵石的矿工,是村里比较有钱的村民,他现娘肚子里没动静就一直想着多买一个。
结果她的出现,拯救了我。
她直接把那些可恨的人打了一顿,我爹被吓得根本不敢乱来。
那一刻我看到了希望,我看着她站在月光下的时候,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
但是我没想到,雪山上的存在,是那些含恨而死的人的怨恨。她们在哭泣,在咆哮,另一个孩子一样的声音在哄我入睡。
我变得不像我自己,我的意识开始沉睡,我看见了段思纤追着我飞向了雪山。
那一刻我多想告诉她,不要管我,去救救我娘,救救那些被拐来这里的可怜人吧。
等我再次睁眼的时候,我看到了段思纤和巫劣,他们正在拼尽全力地救我。
我多想说我不值得,可是我又想起来我的母亲。
他们不放弃我,我为什么要放弃。
于是我和不定狂水打了起来,我的灵根在出彻骨的寒意,我却觉得全身上下十分爽快。
我成功拉住了不定狂水的意识,段姐姐把我拉了回来。
我被她抱在怀里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一种来自于另一位女子的母性,那曾经奢望过的,虚无缥缈的温暖终于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觉得我活下来以后要好好孝顺母亲,然后跟着段姐姐变强,就算她不愿意教我,我也要努力。
于是我安顿好了母亲和那些受害的女子以后,开始跟着她去冒险。我觉得我必须变强,不变强我就没办法保护她们,就没办法追上段姐姐的脚步。
不定狂水有时候和小孩子一样,有脾气但很好哄,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就像一对没有血缘的双子,互相扶持。
巫小姐,不对,巫先生也是个顶好的人,虽然不定狂水很容易因为他的话生气,但是他一直很关照我们,虽然他很少像段姐姐那样冲在最前面,但是他一直是我们最好的后盾。
雷泽凯比较跳脱,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总是觉得他的年纪不比我大到哪里去,但是他该冲也会冲,帮段姐姐分担了很多。
我一开始以为杜晶是个怯懦的人,但是没想到她有时候疯起来也挺吓人的,她也许没有那么善良,但是想要恶人死的心也是真的。
施锐他怎么一上来就表白,太可恶了,就不能熟悉以后再表白吗,这样不会让段姐姐困扰吗?
我结识了这些人以后开始畅想能够到处走的日子,结果段姐姐告诉我让我去映月派。
我知道映月派启迪了段姐姐,而且帮了段姐姐以及那些被拐的女人,我一开始想着段姐姐让我这么做大概是为我好吧。
所以我也是抱着报恩和学习的心思加入宗门。
结果,段姐姐死了。
我才知道她之所以让我去宗门是想为我找到后路。
我哭了很久,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段姐姐的死亡,我知道这是现实,可是我多想第二天醒来看见她站在我门口,跟我说这是她的玩笑。
可是段姐姐不是那种会拿生死开玩笑的人。
我感觉我的心冻住了。
我恨所有杀了段姐姐的人,我明白了我必须变得成熟,在必要的时候必须冷酷。
我不会放弃变强,我现在就要变强。
我拼了命地修炼,师姐们都很担心我,可是我无暇顾及。她们找来了巫劣,巫劣知道以后开始时不时把我拉出来去做雇修的任务。
他们大概是怕我走火入魔,所以拉我出来透透气。
好在还有巫劣、雷泽凯和不定狂水在,他们的陪伴让我不至于失去一切理性。
之后令我狂喜的消息来了,她能够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