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的在农庄里混了一顿晚饭,唐景潇总算明白过来顾嘉诚为什幺愿意来赴这场朋友之约。
肉都是最地道的散养动物肉,简单的烹饪过后,每一口都是唇齿留香回味绵长。
鱼是水库里刚捕上来的新鲜鲥鱼,佐以葱姜料酒在铁锅之中整条清蒸,每一筷子都能在齿间品出桃花春气来。
就连桌上不起眼的时蔬每一道都甘甜爽口,吃的唐景潇根本不舍得放下筷子。
闫老五见她如此捧场,笑意一直都挂在脸上。
他又从自己改造的酒窖里捧出来一壶好酒,热情的要给唐景潇满上。
唐景潇忙推辞说自己不胜酒力,恐浪费了闫哥的一番心意。
顾嘉诚已经在一旁给她解围,将自己的白酒杯递过来,示意闫老五给他满上,然后再递给唐景潇,示意她可以小抿一口,尝尝味道。
唐景潇推辞不过,只能接了杯子,小心翼翼的尝了尝。
酒刚入口,她的整个口腔都被辣得几乎要烧起来。
顾嘉诚在一旁笑的有些幸灾乐祸,接过她手里的杯子,就着她方才碰过的地方自己也小酌了一口。
唐景潇的脸已经整个儿都烧了起来,呼呼的不断向外吐着热气,“这酒好辣。”
“哈哈哈哈……”
一顿晚宴吃到半夜,闫老五终于是尽兴了,放他们重归自由。
唐景潇因着抿了那一小口酒,整个人精神都有点儿亢奋。
顾嘉诚并没有多喝,但周身的气场却放松了起来。
他自然的再次牵起唐景潇的手,领着她参观闫老五的农庄。自田埂里看不清的植被一路说到农场外围闫老五挖出来的小型鱼塘,这才松手问她,“要不要在这里歇一会儿?”
“好。”
闫老五家的鱼塘并不算小,或许为了满足自己的垂钓之趣,还有模有样的在鱼塘上头建了一个水泥的廊桥。
唐景潇半靠在上头,吹着晚风,皎白的月亮半悬在天上,叽喳不停的虫鸣随着夜风在无垠的夜色中浪潮般翻涌,她忍不住的闭上眼,感慨,“这是神仙般的享受。”
顾嘉诚轻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他也学着她的样子在她身边坐下,长腿随意的撑着地面。
“谢谢你今天没有开口惊讶闫哥的外表。”
唐景潇知道他要告诉自己闫老五的故事,睁眼,转头温柔的看他。
顾嘉诚难得现出几分惆怅,“闫哥在退休前是记者,被派去中东做报道。他性子拗,为了新闻什幺危险都不顾。……腿是因为假装人质潜伏在恐怖分子的基地里被施加酷刑而废的,手是帮一个孩子挡被炮弹炸烂了的大楼窗框而伤的。脸……是在一次武装冲突时做前线报道,直接被坦克擦着脸打烂了。”
唐景潇无法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疼痛。
顾嘉诚又说,“我当时刚好在中东做国际人道主义医疗支援。中国在那边的医疗布置并不充分。闫哥被送过来的时候只剩半口气在。我从没见过伤成他那个样子还意识清醒,咬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的伤者。就这幺认识了。”